大庸二十三年,朝阳长公主胆大包天谋害皇嗣,帝王震怒将朝阳长公主打入天牢。
“阿怿……我求求你相信我。”夏扶虞跪在潮湿、脏乱的牢房中,乞求着铁栅栏外的人能够信自己一次。
“相信殿下?”长鱼怿不以为意,“臣自然是相信殿下的。”
夏扶虞眸光一闪,压在心上的巨石总算平安落地。她不畏惧天下人的唾弃和谩骂,她只怕眼前这一人不信她对她轻易得出恶论,这对她而言无异于抽筋剥骨。
她想要在他心里永远留下最好的印象。
还好,他说他信她,夏扶虞觉得这就足够了。
“时辰不早了,臣还有公务要处理。”长鱼怿接过牢狱递来的茶盏,“素闻殿下爱茶,饮了这茶就早些歇息吧。”
夏扶虞瞳孔一惊,冲上前去抓住铁栅栏,猛烈摇晃问道:“你什么意思?为何你明知我并非阴狠之徒,却铁了心要送我下黄泉?”
一时间,牢房中充斥着铁栅栏猛烈的摇晃声和女子愤怒的质问声。
夏扶虞察觉到长鱼怿微微皱了眉,她怎么会忘了他喜静呢?
“我听从恩师的教诲,二十年来不争不抢、与人为善,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呢?”夏扶虞这次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真的不明白,与世无争的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殿下不妨自己去黄泉路上问问死去的边关三千将领。”长鱼怿握着茶盏的手慢慢发紧。
“哈哈哈哈哈。”夏扶虞干裂的唇已经失去了血色,“长鱼怿,我终究是看错你了。”
边关三千将领枉死,何时又与她朝阳长公主染上半分钱关系了?她算是明白了长鱼怿就是眼巴巴地想要她死。
夏扶虞懒得同他争辩了,豪迈地接过了茶盏一饮而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长鱼怿,有朝一日你查明真相我要你……”
她要他一辈子都活在对她的悔恨之中。
“哐当”,装着穿肠毒药的茶盏落在地上撞了个粉身碎骨。
“臣,是不会错的。”长鱼怿直身站立,“殿下还是不要留恋这人间为好。”
“毕竟殿下心悦臣,臣可不敢礼尚往来。”他慢吞吞补了最为致命的一句,无疑是在夏扶虞垂死的心脏上**一刀,将她的心伤得支离破碎。
夏扶虞心脏一阵抽痛,直身无力地跌坐到干草堆上,她捂着胸口哇哇吐血。她的心脏疼得厉害却怎么也比不上眼前这人的话更让人心疼。
自己傻乎乎地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却在这最为狼狈的时刻被揭开。
洁白的囚衣上绽放了一朵朵血红妖艳的花,夏扶虞笑着最后一次看向长鱼怿,自己都快要死了,那人却依旧如往日那般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她悲哀祈求:“能不能说一句……我爱,你?”
他冷漠回绝:“殿下若想听,还是梦里来得快。”
夏扶虞本以为十五年的情谊他会怜惜,却没想到他连死前这最后一分温柔也不肯施舍给她。
“可是……我不想睡着我想好好活着,什么时候活着也是我的奢望了呢?”
人死前总会回忆这一路走来最不舍得的记忆,乃至最施舍不得的人。可是,她的脑海中此时此刻只有长鱼怿一人。可惜大多都是背影。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说给你听吧。”夏扶虞含着泪低声笑道,“我……心悦你。”
这也是朝阳长公主最后一次露出微笑。
她分明疼得连呼吸都疼,却硬撑着要对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
“恭送殿下。”长鱼怿不为所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朝阳长公主躺在干草堆上面带笑意,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样,她永远活在了她的十八岁。
“走罢,禀告陛下朝阳长公主已认罪伏法。”少年拂袖而去,像是要将所有的晦气全部留在原地。
半月前,徐尚书上奏:朝阳长公主以美色勾引发放军饷的部门官员,军饷未及时送往边关,导致三千将领饿死边关。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相信德贤兼备的朝阳长公主竟会干出这般勾当,陛下也爱惜爱女不肯轻易定罪。可证据早已确凿,无奈之下他只得设计将夏落晚关入天牢,以她一人之死安慰众将士的在天之灵。
“主子,朝阳长公主那么喜欢您,您会不会也对她动心啊?”清风跟在后面好奇地问道。
长鱼怿猛地顿下身,朝身后恶狠狠道:“她配?”
他认为夏扶虞罪有应得,他才不会喜欢她。
清风看见自家主子这要把自己活剥了的眼神吓得不敢再说话,这时脑海中却突然想起那个傻得可怜的朝阳长公主,一咬牙还是开了口:“主子,这世上不会有比朝阳公主更喜欢您的人了。在我眼里公主一直是个良善之人,万万不会干出这种荒唐事来。”
“公主三岁时便与您相识,她一直默默喜欢了您十五年,生性懦弱的她却在您被宫里不长眼的人欺负时,义无反顾挡在您身前,难道这一切在您眼里都不过如此吗?”
清风越说越激动,这时秋风伴着淡淡的文心兰花香拂过二人的衣襟,仿佛是在为清风的发言加油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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