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留步,不知吾可否随霍相一道回府?”刚下朝的栾翊坐着轮椅滑至霍翊身前,对霍邕问道。虽然是询问,却并未给霍邕拒绝的余地,毕竟谁也不敢当着众同僚的面拂了三皇子的面子。
“荣幸之至,三殿下请。”霍邕被栾翊突如其来的同行邀请,弄得有些受宠若惊,好在他凭借几十年的官场生存之道只迟疑一瞬,便迅速回复了。
马车内—
“霍相,吾有一事不明,听闻霍小姐上月遭遇劫匪,至今仍在家中休养,避不见客,可是伤重?”栾翊故作不解和担忧,对霍邕试探道。
“小女并无大碍,只是失忆,劳三殿下挂心了。”霍邕面带微笑地回道,心中腹诽:三殿下,您这关心过于敷衍了。
“失忆?此事可大可小,吾久病成医。不知今日可否为霍小姐诊脉?霍小姐受伤月余,吾公务繁忙,至今才能探望,实在于心有愧,寝食难安。”栾翊做出一副若不能为霍臻诊脉,自己当场便要旧疾发作的模样,令霍邕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三殿下,不必如此,下官……答应。”霍邕见栾翊如此惺惺作态,知他是有意试探,但却无力阻止,只得答应,只能庆幸阿葭失忆一事半点不假。
“多谢霍相成全。”栾翊礼貌感谢道,心中确信:看来赐婚一事,霍邕与父皇的想法一致,倒真是父皇的忠臣。
霍府湖心亭—
“云婶,您有没有觉得风和日丽,空气清新,景色怡人?”我现在湖心亭中看着池中景色,深吸一口气发出今日走出房门后的第不知道多少次感慨。
“小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云婶摇头失笑道。
“也是。对了,云婶。我失忆前会画画吗?”我附和道,然后看着池中活跃的锦鲤与盛放的夏荷,一时兴起作画之意。
“自然。小姐可是要作画?”云婶心想:若不是你画技了得,霍臻那点微末伎俩,如何能得世人青睐?
“知我者,云婶也。我记得我房中好像有笔墨纸砚,要不我们回去拿?”我得知霍臻会画画,不用担心他人生疑,便得兴高采烈地想拉着云婶回房拿笔墨纸砚。
“小姐,不急。奴婢命人取来便可。”云婶轻拍我的手背,宠溺地示意我坐着稍等。
“刚才是我一时失态了。”我平静下来,看着不远处的丫鬟与小厮,反应过来大家闺秀应该不会如我刚才那般迫不及待,自觉有些崩人设的我尬笑道。
“无妨,小姐一向真性情。”云婶见我如此,不禁笑道。
“哦,原来我以前是这样的,那我就放心了。”从云婶得知霍臻的性情原来并非中规中矩,人设稳住了,我开心地对云婶眨眨眼道。
云婶心想:若你今后的笑容都如此明媚灿烂,奴倒真希望你永远失忆。
“咦……这么快。”我见刚才得了云婶吩咐的丫鬟已经去而复返,手中还拿着笔墨纸砚,不用惊叹她的脚程。
“奴婢命她去附近的客房找来的。”云婶见我误会,解释道。
“云婶,小姐。小姐……可是要作画?”拿着笔墨纸砚的丫鬟打过招呼后,抬头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带着充满无辜与希冀的眼神,看向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是想旁观?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为何被丫鬟的眼神吸引,忍不住问道。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直觉告诉我:很多年前,我曾是眼前的她。带着用画笔描绘世间美色的憧憬,走入了书画领域,再未走出。
“回小姐,奴婢青莲。”青莲见我如此平易近人,便也放松下来。
“青莲,今日你与云婶便做我这画中人吧。嗯……你坐着这儿,云婶坐着这儿。”我见青莲年幼,却生得娇俏可爱,云婶虽年老却气质犹存,便灵光乍现想作一幅美人观景图。
云婶与青莲见我兴致盎然,知作画之人最喜灵感,便也不再推拒。
我专注地看着眼前,开始落笔描摹二人的轮廓,便可便将二人相貌神韵呈现纸上。
“好了,你们看如何?”我画好二人,忍不住得意地给二人展示。
“哇,小姐,你画得真是奴婢吗?”青莲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是呀!不像吗?”我有些不解,心想:难道不美吗?
“不不不,小姐画很像,但就是奴婢没您画上的人美。”青莲连忙摇头道。
“不,你本来就很美。好了,云婶。你们可以不用一直坐刚才那里了。我要开始画景,你们旁观,顺便不要让人来打扰我,直觉告诉:有人打扰作画的我,可能会发生恐怖的事。”我对二人认真地道。
“是。”云婶与青莲退到一旁,同时应道。
霍府前厅—
“父皇赐婚后,吾一直未亲自上门拜会,此次探病便将聘礼一并带来了。”栾翊见霍邕一脸震惊地看着前厅多出来的三十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好心地解释道。
“三殿下,这……您可知陛下赐婚时已经下过聘了?您这是折煞下官啊!”霍邕被栾翊今日作为弄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诚惶诚恐地道。心中却想:果然得罪任何人,都不能得罪三殿下。三殿下,您礼貌吗?哪有父亲下过聘礼,儿子再下一道的?我这拒收也不是,收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