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垣拉开车门，盛时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身上的酒味和女人浓郁的脂粉香熏得他头疼。
“离我远一点。”他声音冷冷。
盛时再一次被嫌弃，不满地抿了抿唇，又别无他法，于是只好往旁边靠了靠，脸都要贴着车窗。
除了顾一垣都喝了酒，顾大少爷自然没有心思送几个酒鬼回家。他打了电话，叫家里司机多开了一辆车来接他们，把他们安全送到家。
然后自己坐一辆车回去。
车上极其清雅的檀木香散了一点刚刚那里的酒味，他将后背座椅调低到一个舒服的角度，然后靠上去，难得呈现一个放松的姿态。
车子开过隧道，一片黑暗，顾一垣感觉眼皮沉甸甸的黑暗，他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着的太阳穴，拿出手机给沈长清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对方回的很快，你也是。
距离凌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沈长清才刚刚和何娇娇打完电话，她放学时就和爸爸妈妈回了老家，很多年没有回去了，见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新奇玩意，迫不及待地分享给沈长清，她很安静地听着，偶尔觉得有趣就问问，然后就到了现在。
她给林绝发完生日快乐，对方就再也没有过回应。
沈长清被倦意席卷，和何娇娇说了晚安就睡了。
顾一垣【还不睡吗？很晚了】
对方这次倒没有回了。
他干脆也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小憩，脑海里却猝不及防地闪过沈长清的模样。
他去弄她头发却被她故意躲开，然后走远时站在走廊上那个温柔纤细的背影。
运动会上，她里面穿着黄色卫衣，和个太阳一样，露出了那个漂亮明媚的笑容。
顾一垣睁眼，眸子沉沉，幽如寒潭。
盛时一大早是被她妈那只娇贵的要死的猫给吵醒的，不知道扯哪门子神经，大清早的就叫个没完。
偏偏他妈把这个猫看的比他还重要，他有好几次差点被这破猫给抓伤，嚷嚷着要把这只猫给拱手送人或者扔了。
然后盛妈气的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你被咬了就去医院打针不就行了，再说不还没被咬嘛，矫情个什么劲。
盛时终于明了，就算他滚出这个家，这个猫都不能滚出这个家。
他悲剧兮兮地跑到卫初家，卫初睡的好好的，突然身上压了个人，然后麻溜地给人来了一个过肩摔。
盛时疼的大叫，就算地上有厚重的毛毯垫着，没有直接甩到地板上，但奈何卫初力气实在有些大，他感觉自己整个尾椎骨都尼玛要断了。
造了哪门子孽啊？！
卫初扫了一眼在地上哀嚎不断的人，有些无语，
“谁让你大早上跑我家来的？活该。”
盛时说，“日上三竿了大少爷！你下手怎么没个轻重的啊！”
“我又不知道是你。”
“你家这安保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除了我们几个谁进的来啊。”
盛时揉了揉腰，坐在床上大手大脚地躺着，“哎呀，真舒服。要不是我家那猫，现在小爷我还在做美梦呢，赶明寻个躺我神不知鬼不觉把他赶走，变成流浪猫！”
卫初冷哼一声，“得了吧，你家猫命比你都金贵，我看是它先变成流浪猫还是你先变成流浪狗。”
两人躺在床上，拿起游戏机，打了几个小时，卫初技术很好，赢到最后觉得没什么意思。
于是两人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天都黑了。
盛时眯了眯眼，“出不出去玩？”
“不去。”
“干嘛？清心寡欲的你他妈成和尚啊。”
“没意思。你叫他们两个陪你去。”
盛时摆摆手，还是算了，一垣十成十绝对不会陪他，和江樾两个人一起也没兴致，他长叹一口气，“我们最帅四人组看来已经名存实亡了。”
“……”
三天假期晃眼就过去了。
卫初还沉浸在喜悦里，突然上学就和要了他老命似的，纵使在学校里和放假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反正要做的作业要听到的课他从来置若罔闻，实在混不过去了随便找个人代写敷衍敷衍就行了。
沈长清倒是觉得还挺好的，在学校里能学到的东西很多，而且过了元旦再下一次大考就是期末考。
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在学校里更能集中精力安心复习。
她想起上次问他的同桌，可不可以以后有不懂的问题就问他。
他那时候好像是说了随便吧？
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可是也没有明确拒绝嘛。沈长清把物理册推到他桌子上，然后拿笔戳了戳他的手背。
林绝看着她。
沈长清说，“上次你答应我的，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你，不能反悔。”
她语速有些快，生怕他强险开口，失了先机。
没打算反悔。
林绝接过那支戳过自己的笔，唰唰唰地把她那一面剩下的还没有做完的题目全部流利地做完了。
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沈长清甚至觉得有些题目她连题干都还没有认真研究完，他就做完了。
她愣了一下，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