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绝从下午开始就等待着她,她说等会儿立马就会加自己,语气里还带着笑意,他不确定那是不是玩笑话,但还是有些紧张地看着手机消息,沈长清的好友申请刚刚发来,他就想立马点击那个同意。
但是终究没有。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缓慢,他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收拾一遭,烟抽了一半被烦躁地摁熄在烟灰缸里,他甚至还出门买了点菜,东西都七七八八地拿了一遭,他都不知道拿了什么,可是窗户外面的天还是没有完全黒透。
连八点都没有到。
还太早了。
像是再也无法忍耐,他手指终于按下那个同意。
然后呢?
他在昏暗的黄光里走进房间,然后拉开那个几乎算得上是空空荡荡的床头柜,里面还有一些糖纸和一些没有被拆开的糖果。
糖纸斑驳,像是被人用粗糙的掌心抚摸过成千上万次。
整个狭小的空间里都弥漫着呛人的烟味,他下意识想去摸下一根,已经没有了。
手机没有任何声音响起,他随意瞄了一眼。
他唯一的联系人。没有发消息过来。
时间被切割又重组。
他听见这个老旧又衰败的小区迸发出一点小孩子的笑意,外面有火花爆裂绽放的声音。
他的手机终于像有了一丝生机。
沈长清的消息发过来------
林绝,正式祝你生日快乐哦。
墙上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他经常在深夜里为这声音烦躁,细细碎碎地干扰他的休息睡眠,即使他知道并不是因为这个,他偶尔在极度失眠睁眼望着窗户外面的天一点一点亮起来的时候,有想把这钟摔得四分五裂的想法。
没有的原因纯粹是因为这里的东西都是那个女人买的,林绝执拗地相信她也有一刻真心想把这个家装饰好的想法,即使带着恨。
然而他现在竟然觉得也还不错,时针已经指到十二,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蛋糕太甜,他感觉舌尖盈满一种清甜软腻的味道,是橙子口味。
外面还有烟火断断续续升起来,
“嗯。卫初,你也是。新年快乐。”
裴书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像突然落下的雪一样。
他却意外听出来,于是问,“你心情很好?”
“嗯。”裴书应,“刚刚吃了妈妈包的饺子,还吃到了硬币,代表会有好运的。”
卫初静默了一两秒。
然后他听见一个柔软的中年女声喊她的名字。
书书。
挺好听的,他觉得。
裴书在那头嗯了一声,说:“我妈妈叫我了哦,我要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
算了,心情这么好,就勉强原谅你不陪我一起出来吧。
他在心里默默想,再祝你一遍新年快乐吧,裴书,好运常在。
顾一垣没任何心思在这里呆下去,很无聊也很无趣。他像观赏动物一样看着这群人,神色淡淡,目光却像精利的手术刀一样轻易刮进每个和他对视的人的皮肤上,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这样温柔多情的长相。
他站起来,抬头简单示意了一下卫初。
他要走了。
卫初才刚刚从楼上单独的包房里下来,脸色却已经缓和许多,郁结消了一半。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呆在这里的欲望,跟着顾一垣起身。
盛时和江樾还在舞池中央玩得不亦乐乎,神采奕奕,精神抖擞,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卫初给对方打了几个电话,而他们却丝毫没有接的意思,终于有些耐心去找他们,期间还有不少女人以为他来找乐子,卫初走的快,她们一路贴上去。
极品大帅哥啊,不要白不要。
卫初在连续推开几个女人后,刚刚消了一半的火又迅速冒起来。舞池里盛时还在跟着音乐摇头晃脑,还有一个大胸美女和他亲的正欢,江樾就在他旁边,虽然没有盛世这么激烈,但也差不多了。
卫初过去踹了盛时一脚,力气实在有些大,盛时搂美女的身体往边上晃了晃,颇有怒气地回头望了一眼。
“他妈的不回家了是吧?”
见来人是卫初,他也没好意思骂回去,“这才几点啊?怎么这么早回家,不是说好玩通宵吗?”
"累了,准备回家休息。"
这话要是顾一垣说出来他还信,毕竟对方有着苛责到令人窒息的一套时间作息,而且几乎精准执行,活得像是机器下的一道程序指令。
但是对方是卫初。
卫初和他一起长大,小时候两个人都很调皮,然后他们家长请来了一个以严厉著称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军官训练他们,治一治好动的天性。
本来盛时也没有当回事,自己亲爹折腾来折腾去就那点本事,何况家里还有溺爱他的爷爷奶奶,大不了就去老人家面前哭。
但这个军官确实有点东西,在部队里呆了好些年,一身的力气本事。
盛时被他搞了几天,心惊胆战的,想哭都哭不出来,只剩苦笑。
后来那几天做梦都是俯卧撑蛙跳单杠卷腹,整个人都老实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