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骤然被委以重任,再没功夫去哭,立即紧绷起一张小脸,忙按照程锦的吩咐做事去了。
程锦将事情安排下去,强撑着喝了两碗粥,最后仍然疼得实在受不住。程锦就找出吴惠莲留下的一套银|针,为自己扎了几针止痛,随后又让郭妈妈帮着煎了一剂麻沸散。
程锦一口气饮下麻沸散,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程锦也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药劲儿过了,便又被疼醒了。程锦皱起了眉头,刚睁开眼睛,就见关嫣坐在她的身边。
关嫣一边摸着程锦的耳朵,一边闭着眼睛念念有词:“百病全消,百痛皆散……”
程锦便强撑起一些力气,轻笑着问:“嫣姐姐这……这是做了女道士了?”
“嘘!”关嫣轻声道,“我看着他们都歇下了,才过来看你的。我每回有了病,娘就这么一边摸着我的耳朵一边给我念,娘说这样可以为我分些病痛在她身上,很灵的。”
程锦微微一怔,随后轻声叹道:“嫣姐姐已经够苦了,哪里还能为我担着病痛?”
关嫣认真道:“我历来来葵水都不痛的,自然能为你分担些。你快闭了眼睛,让我再念两次,你就好了。”
程锦歪头靠在了关嫣身边,轻轻的呼吸着,由着关嫣一边摸着她的耳朵,一边轻轻念着:“百病全消,百痛皆散……”
关嫣念完了之后,便问程锦:“可觉得好了些?”
程锦忍着疼,点了点笑道:“好多了,还是嫣姐姐的法子好。”
关嫣忙又给程锦倒了杯热水,抿起嘴笑道:“再喝些水就更好了。”
程锦喝了几口水,就笑道:“确实更好了。”
关嫣为程锦掖了掖被子,小声道:“那我先回屋里了,在你屋里久了,别被人看见。”
程锦忍着痛,解释道:“嫣姐姐,我将你安排在后院的小屋。只是怕别人出言伤你,你心里难过,并不是觉得你见不得人。”
关嫣点头笑道:“我知道,我避着人,也是怕别人出言伤我,你为我难过。”
程锦抬眼看向了关嫣,觉得此刻她们也不需再说什么了,就只对关嫣笑了笑。
程锦随后又喝了一剂麻沸散,昏昏沉沉地挨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才好些了。肚子只是微微有些涨疼,倒不似昨天那样疼得厉害。
程锦脸虽然还黄黄的,人也没有多少力气,但人却精神了起来,倒也能仔细去听珍珠回话了。程锦没想到珍珠当真能把她吩咐下去的事情做个大概,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宽慰,更觉得好了些。程锦便耐心仔细教珍珠怎么把事情做得更好,先前做下的事又有什么需要添补。
程远自知道程锦来了葵水,也挑了一个避开人的时候,站在程锦的窗外,十分不自在地嘱托了程锦该注意什么事。比如什么不能沾凉水、不能吃凉食之类的。
程锦心中还恼着自己这位万分忠义的父亲,只懒懒地应了,并不愿跟他说话。
程远尚没察觉女儿已然跟他生分了,听着程锦应下话来,竟当真安心的离开了。
程锦此后便一天比一天好了,过了个三四天,身上终于大好了。程锦身上一好,忙让郭妈妈烧来热水,洗了个澡。
随后程锦将简行之退给她的诊金翻了出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找了简行之。
程锦这几天虽病着,倒是把事情梳理清楚了。旁得倒也罢了,只是她不能再和简行之这么下去了。她和顾珏这门扯不清的婚约,怕是要等顾珏的病彻底好了才能有个了断,这样便要等个一两年去。而且即便顾珏的病好了,能不能解了婚约还不一定。虽然程锦心里猜着有九成能解了婚约,但仍有一成没有把握。
倒不如趁着她和简行之两人的情分还浅,快快了断了才是,也省得她亏欠简行之更多。
简行之原本见到程锦还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但听着程锦的话,又见程锦把银子退给了他,简行之就慢慢白了脸。
“可……可是程老爷嫌我不好?我那天去给小侯爷看诊是呆了一些,但我并不是一直那么呆……”简行之慌忙道。
程锦听着简行之的话,更觉得对他有愧,因此更怨了瞒下她和顾珏婚约的所有人。她若是早知道跟顾珏有所谓的婚约,怎么可能去招惹简行之?
程锦立即摇了摇头:“再没有比简大夫更好的人了,只是我父亲将我已经定给旁人了,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简行之忙问道:“定给了谁?他是不是好人家?能不能对你好?是否知道对方的底细?女儿家的终身顶要紧的……”
程锦有些意外:“你竟不怪我,还在担心我?”
简行之点了点头,哽咽着低声道:“我……我……我跟姑娘错过,确实心里难过。可我是个男子,终能活得下去。但姑娘的婚事若是胡乱定了,往后你是要受许多苦的。”
程锦细细地看了一阵简行之,只觉心头一刺,倒真有了几分不舍。
程锦原本亲近简行之,是以为看中了简行之懂医术,看中了他性子和软好拿捏,看中了他有一间药铺,看中了他还算不错的相貌,但从没这么仔细的看过了简行之。
程锦方才还埋怨是那些瞒下她和顾珏的婚约的人,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