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按一处,竟将所有方格块全部抬出。
而箱底原来铺着一层隔板,里面有精铁做成的钢板和铜制的几个小秤。
原来玉球能在黑洞中起伏是因为藏于其中的秤砣。
“这是天虎赌坊的检验器具,有不少赌徒酷爱出千耍手段,会将骰子等器具悄悄替换成有问题的。这个试骰器能验出承重和质地有问题的骰子。”
谢依白看着繁复的机关,略有些懂了:“所以如果骰子有问题的话,玉球就会起起伏伏?”
水烟点头:“没错,玉球的重量和赌坊内白玉骰子的重量是一致的。”
谢依白:“那为什么不直接用白玉骰子,反而用玉球,是其中有什么门道吗?”
水烟:“也没那么复杂,只是为了美观。”
谢依白:“……”
这一美观,就美观到让她误会这个试骰器是打地鼠机了。
水烟放下木箱上的方格块,“所以我不懂,谢姑娘为何玩这个?”
谢依白尴尬一笑,手指戳了戳小玉球:“你看这小球浮上来又被我按下去,多解压呀。”
水烟:“……”
再然后,谢依白眼睁睁看着水烟纤长的手指将一个玉球按下去,金属发出咔哒的断裂声后,那个玉球再也没能浮上来。
水烟:“嗯,是挺解压的。”
谢依白:“!”
她该不会是把秤砣的杆给硬生生按断了吧……
“水烟姑娘,昨天你和孙掌柜……?”谢依白的话题转得十分生硬。
水烟眼神顿时带了些幽怨和怅然:“今日本该站在这里的人是他不是你。”
谢依白:“……”
“误会,真的是误会,怜青他不知道你和孙掌柜的事,反应一快就把你给救了。”谢依白弱声说。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依怜青现在的业绩,可以去拆/迁办就任了。
“我本以为他会对我有心……”水烟眼眸微垂,“可现在看来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他的一颗心全掉在柳夫人身上了。”
谢依白八卦之魂熊熊燃起,“孙掌柜和柳夫人的往事你可知一二?”
水烟摇摇头:“并不知情,其实我在赌坊约有十来年,从未见过掌柜和柳夫人接触,不过掌柜对柳夫人可以说是是痴心一片有求必应了。”
谢依白歪头:“那你是如何喜欢上孙掌柜的?”
水烟眼中涌上温情:“我幼时被人牙子拐到花柳地,是掌柜赎我出来,雇夫子教我读书识字。没有掌柜的,就没有我今日。”
“那他对你,不也挺好的嘛。”谢依白安慰道。
怪不得水烟对孙掌柜处处维护,如若是她,也会对孙掌柜感激不尽。
水烟无奈笑笑:“他的好,不单单只是对我。说来你可能会不信,赌坊内所有的侍女和歌舞伎都是掌柜救下来的,他在我们身上花费诸多,聘请夫子是还尊重个人意愿因材施教。”
“即使我们之中有想脱离赌坊的人,孙掌柜也从未阻拦过,甚至离开前还会赠与不少银两。”
谢依白完全听愣住了。
孙掌柜简直就是感动秀水级别的做慈善啊。
这就是有钱人的格局吗?!
实在是宅心仁厚啊。
谢依白想了想,“你确定对孙掌柜是喜欢不是崇拜吗?”
这是她听完水烟讲完孙掌柜事迹后的第一个想法。
孙掌柜身上的光环和叠buff似的,再加上水烟眼中的滤镜快有八米厚,很容易会把崇拜的情感误以为是喜欢。
她能感觉得出,其实水烟并不算太了解孙掌柜,只是单方面热忱地为沈掌柜肝脑涂地。
所以,她想知道,水烟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骤然被问后,水烟眼中多了几分迷茫,犹豫很久后才回答道:“我只知道,这辈子我都会陪在掌柜身边。”
言下之意,其实她也分不清。
情字一事,最难揣摩。
谢依白:“那这次落水的计划失败了,你还有其他打算吗?”
水烟:“落水不行,那便失火。”
谢依白:“……咱能说点和性命不搭边的计划吗?”
水烟:“唯有我面临生死危难之际,他才会意识到我的重要性,这不是姑娘上次说给我的法子吗?”
谢依白真想给她比划一个三连表情包: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jpg
上次明明她只是提议让水烟骤然离开孙掌柜,结果水烟青出于蓝胜于蓝。
直接给快进到假死这一步。
谢依白很想掰正她的恋爱脑,“水烟姑娘,你得明白,无论你再喜欢一个人,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果你对自己都不好,那别人为什么也要对你好呢?”
水烟垂下眼睫:“偏偏掌柜就是对我好的那个人。”
这个回答是带着心酸的。
其实水烟知道孙掌柜对她的好是无差别的,他对赌坊其他女子也是如此。
可她从前吃过太多的苦,所以一旦尝了些甜头便再也舍不下了。
眼看水烟非孙掌柜不可的模样,谢依白头有些痛。
倘若她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