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和金多喜和柳月娘讲了事件的前后脉络。
从头至尾,金多喜都是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听着的。
谢依白将这三百万两的银票交到柳月娘手里,一边故作不经意地说道:“这友谊的重量还真是轻呢,风一吹,就能被刮走。”
金多喜怨念很深:“这是银票,当然轻,要是换算成银两,那可重得很。”
谢依白:“……”
倒别说,这金掌柜还蛮会自我安慰的。
柳月娘瞥了金多喜一眼:“还不赶紧向谢姑娘道谢,人家才接手几天,就已经帮我们找回了三百万两。”
娘子的话不得不从,上午还对谢依白灌输人生阅历,下午金多喜就得为金钱向谢依白致谢。
实在是让本就颜面不多的他老脸更没地方了。
金多喜索性破罐破摔,试图和娘子讨价还价:“夫人,既然都已经找回了三百万两,那我还欠的一千个头里能不能少磕三百个?”
柳月娘眼眸一横:“这三百万两是你自己找回来的?这三百个你给谢姑娘磕,一个都不能少。”
金多喜:“?!”
金多喜羞愧难当,而谢依白人也僵住了。
虽然她挺爱和人开玩笑的,但被人磕头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谢依白:“夫人你可千万别让金掌柜给我磕头。”
柳月娘:“怎么,你怕自己受不起?”
谢依白:“不是……就算他给我磕了我也没压岁钱给他,大过年的,可不兴磕头啊。”
柳月娘:“……”
金多喜:“……”
满室寂静中,最后还是郝知府开口转移了话题:“刘掌柜那边我已经看紧了,他绝无能和骗子通风报信的机会,晚上的事,谢姑娘准备怎么办?”
若是从前,郝知府对谢依白还是不太放心的。
虽然谢依白小说里写的案件相当惊奇,可毕竟现实中缺乏经验,很有可能会纸上谈兵。
再加上谢依白颇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质,这让郝知府在心里对谢依白的印象标签多了一个不太靠谱。
没错,在彼此初印象这方面上,谢依白算是和郝知府双向奔赴了。
都觉得对方不太靠谱。
不过在谢依白审完刘掌柜后,郝知府在心里立即把不太靠谱这个初印象立即撕掉,改成了秀水天降紫微星。
看她就和看宝贝似的。
还好他慧眼识英有先见之明,将这紫微星给提前收编了,这以后府衙的破案效率岂不是要连连高升。
谢依白此刻还不知道她在郝知府心里已经成了紫微星(秀水限定版),脑子里想的都是晚上的时候要如何让怜青和骗子周旋。
骗子狡诈得很,怎么想怜青应该都不是对手。
经过刘掌柜的招供后,谢依白也想清为何骗子针对她的时候更换了行事手段。
因为她在秀水的人际关系太简单了。
名义上她是柳夫人的远房亲戚,除此以外和其他人再无瓜葛。
骗子即使有心想挑熟人作案,也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骗子只好通过买凶的方法探明她身边除柳夫人外究竟有无高手,再让怜青混入金府,从他那里得到有关她的详细情报。
这么说,骗子现在尚在起步的试探阶段,通过她的表现才能制定出个性化的诈骗方案。
长期作为乙方的谢依白对骗子恨铁不成钢,就一个文案策划阶段,也能拖这么久。
太没有事业心了吧。
不过能既然推测到骗子下一步想要干什么,她何不妨顺水推舟,给骗子制造出一个最佳受骗者的假象。
谢依白心中顿时有了盘算。
是夜,怜青承载着众人的寄托去河边赴约。
而衙役们伪装成街边小贩的模样卖着各色物品,谢依白则打扮成食客模样,垂头坐在摊位的木板凳上。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有个黑衣人停在怜青身旁,怜青双眼一亮,这人正是雇佣他打探消息的那个人。
“今天在金府待得怎么样。”
怜青难掩开心:“过得可好了,你说的那位谢姑娘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还让我管她叫姐姐。”
黑衣人本以为怜青只能打探到一些皮毛,没想到竟然顺利得超乎想象。
他皱眉:“谢姑娘对你这么好?为什么?”
怜青有些羞于启齿:“可能是因为她瞧见我躲在假山后面……偷吃鸡腿的关系。”
黑衣人:“……”
他曾有幸见识过怜青的吃相,堪称饿死鬼投胎。
难怪谢姑娘带他去吃好吃的。
谢姑娘心善啊。
“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怜青忙点头:“谢姑娘还说要请我吃东坡肉、西湖醋鱼、油焖大虾、佛跳墙、红烧排骨……”
黑衣人:“……咱能讲重点吗?”
怜青瞪大眼:“这还不是重点?!”
黑衣人:“……”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不过怜青和谢依白在小半天之内关系如此熟稔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长远点看,总有用得上这家伙的时候。
黑衣人从荷包中掏出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