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倒也不算太过丢人。
侍女扔掉多余的骰子,带笑询问:“姑娘要下多少注?”
谢依白:“先押一千两吧。”
柳夫人给谢依白塞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让她来做样子,毕竟上了赌桌不能没有本钱。
第一局她就暂且拿出来一张试试水。
若是果真如柳夫人所言她一定能赢,那她就将剩下的银票一并都赌出去。
谢依白去摸腰间,却发现本在挂在那里的荷包此刻不翼而飞。
!?
坏了,那荷包是系在她原来衣服上的。
柳月娘给她换过衣服后她忘了把那荷包重新系上。
眼见着沈掌柜拿出一沓价值万两的银票换了筹码,谢依白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字,
危。
侍女瞥了谢依白一眼,“姑娘你的银票呢?”
谢依白:“……”
谢依白开始思考她身上都有哪些物件值钱了。
南红耳坠,这个一看就值钱,可这个是孙掌柜送给柳月娘,柳月娘亲手给她戴的。
再看孙掌柜对柳月娘的重视态度,她当众要是把这耳坠抵押了,难保不会像壮汉那样身上多几个血窟窿。
同理类推,柳月娘给她的那枚玉令也抵不得。
可除了这两件贵重物品,谢依白两袖清风一穷二白,别说是一千两了,就是一两她都抵不出来。
在侍女等待、赌徒们期待的目光中,谢依白陷入了死局。
算了。
既然寄了,那就开摆。
谢依白瞟了眼身旁的黎雾,心中顿时有了个点子。
她一本正经道:“柳姨怕我惹上赌瘾,不让我赌钱。如果我输了,我把小厮抵押给你。”
侍女:“?”
黎雾:“?”
什么叫把他抵押给人?
黎雾刚想炸毛,谢依白就拽住他的手臂,超小声对他说,“特殊情况,江湖救急。”
行吧。
看在小兔子诚心诚意求他的份上,无比尊贵的小侯爷准备大发慈悲暂且被抵押一下。
侍女一瞥孙掌柜并无不悦的神色,知道他这是默许了这次略微荒唐的抵押。
而台下的赌徒们也对此并无异议。
谁让原来还曾有人同孙掌柜赌手赌脚的,赌个人算什么稀奇。
侍女眼波微转,巧笑倩兮,“你这小厮面相极好,抵到黑市上相信能有不少人愿出千两。”
谢依白:“……”
big胆!
虽然她明白侍女是想强行把黎雾的价值匹配成一千两,但这么说起来真的怪怪的。
就好像这一局她要赌失败了黎雾就要走向下海路了。
到时候都可以写上一本《小侯爷在烟花柳巷沉浮的那几年》了。
估计此书一出,立刻被禁,满门抄斩,嚓!嚓!
谢依白趁黎雾动怒前,再次拽紧他的衣袖,“哇,你好值钱。”
黎雾:“……”
好像这样说不行。
谢依白眨眨眼,“她这是夸你长得好看。”
黎雾微笑:“你愿意被这样夸?”
谢依白沉默:“……小不忍则乱大谋,有牺牲才有付出,此刻你若不忍住这小小调侃,日后怎能抓住骗子恢复你的名誉。你是想要小午的名誉还是你大号的名誉?”
大号这个词听起来略显奇怪,黎雾暂且认为这是谢依白不方便说他身份的代称。
事已至此,他再动怒也无意义。
不过回去后他定要让她懂得什么才是规矩。
无知者无罪的侍女哪里知道他们私下复杂的心理活动,敬业问道:“那姑娘您押单还是押双呢?”
选择恐惧症患者谢依白:“要不你推荐一下?”
侍女为难摇头,“这是姑娘你自己的运,我不好干涉。”
谢依白只好在心里小公鸡点到谁她就选谁。
“那就押双吧。”
侍女抓起骰子,将其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夹住,掷进骰盅中,随即胳膊高高地摇晃起来。
她的手法极为纯熟,只听得白玉制成的骰子在骰盅内骨碌个不停,声音清脆无比。
谢依白的眼睛盯在骰盅上,心里忐忑得直打鼓。
这万一骰子的点数真是单,小侯爷可就被她输出去了。
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哐当——
侍女纤长有力的手腕将骰盅放在桌面上,揭开盖后骰子仍是不停地滚。
谢依白更是一口气吊到嗓子眼。
本以为是一锤定音的事,结果没想到竟是如此折磨。
就在谢依白提心吊胆的时候,黎雾的两根手指早已按在桌面下。
他对运气只说一向嗤之以鼻,信什么都抵不过信自己。
这一局,他不会让小兔子输。
就在黎雾蕴劲想要骰子在双数的点子上停下来时,本是旋转的骰子撞到沿边突得一跳,停了下来。
骰面上的四个红点娇艳欲滴。
这赌桌上有高手在他之前先出手了。
黎雾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孙掌柜抚须微微一笑,对谢依白说道:“看来今天小友你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