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跟过来。
魏赟望着六弦的背影往前走,好在这片山上没有什么树林,只有一些矮矮的灌木和草丛,他才没有跟丢了人。
看到六弦停下来,他先是一喜,以为可以近一点跟着他,省去丢失的烦恼。过了一会儿,却发现他就此停住脚步不动了,魏赟心里反而有点紧张起来。
该不会对方突然又觉得斩草除根比较好?
若是先头那种情况,伸头一刀也就罢了,但是侥幸脱险,魏赟这时候的胆气才真正弱了。
这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几十步。
魏赟只好硬着头皮走完这几十步,走到六弦面前,干巴巴地问:“你怎么不走了?”
六弦看着他脸冒汗珠,表情小心翼翼的样子,反问:“你觉得呢?”
他一遍说话,一遍抬手解下腰间的软剑,解完软剑之后,又把腰带解了下来……
此处四下无人,这场景实在很让人误会。
士可杀不可辱!
魏赟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后退,双手抱住可怜巴巴的自己,防备地望向六弦,大声质问:“你要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是娈童!”
六弦挑眉,这反应像是没做过娈童的吗?
他把软剑缠回腰间,充当腰带,又把真正的腰带一端递给魏赟:“拿着。”
魏赟迟疑地伸出一只手,接过了腰带的一端,“拿着这个做什么?”
六弦没解释,转身拉着腰带另一端往前走。
魏赟握着腰带呆呆跟着他往前走,好半天,才慢半拍反应过来:“你是想拉着我?不是……”
这么好心???
六弦故作不解地问:“不然呢?我只是觉得长路寂寞,所以好心带你一段路。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魏赟像被针刺了一下,连声道:“没误会没误会!”
六弦哈哈大笑:“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对你图谋不轨?”
魏赟就差跳起来否认了,高声道:“怎么会?”
六弦看出他的外强中干,笑了一阵,还好心安慰他:“你不是有一身带刺的衣服吗?宝剑都刺不破,我怎么会想不开对你下手?”
他是想让魏赟放轻松一点,告诉他自己并没有非分之想。不想魏赟听了这句话,越发地恼羞成怒了。
若不是六弦先前那番举动和话,他怎么会误会?
本着祸水东引兼互相伤害的想法,魏赟好奇地问:“少侠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委身于大当家呢?”
六弦面色不变,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像是不愿意多谈,转而问魏赟:“你真名叫什么?”
魏赟默了一下,才说:“贝文武。我爹娘希望我金银不缺,文武双全,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你呢?”
六弦想到他的遭遇,心里头也有点感慨,金银不缺,文武双全,名字是好的,可实际上一样也没沾边啊!
他也不好再揭人家的伤疤,直接道:“我的名字普普通通,张林。你叫我张双木也行。”
两人交换了“真实”姓名,关系就算有了一个小小的进步,说起话来也随意多了。
至少魏赟是放下了提着的心,对方特意告知姓名,哪怕是个假名,总不能是特意为了杀他灭口而多此一举准备的吧?
魏赟体力没有张林好,好在有腰带牵着,省了不少力,两人兜兜转转,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下了山。
下山之后,魏赟照样没处可去,不过这一路聊下来,魏赟也从张林那里打听到不少事,知道此地距离京城甚远,骑马也要走上六七日功夫,又听张林说,他过几日也要到京城去,两人便相约一起出发。
当夜晚间,两人在山下的一家客栈住宿。半夜里,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一直下到第二日早上才停。
次日一早,魏赟和张林在客店里吃饭,便听有人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说:“不得了啦,昨日总兵大人带人清剿霜风寨,夜里下了雨,那鲜血顺着山流下来,现如今半山飘红,山脚的血都流成河啦!”
有人接话说:“刚刚我过来时,看见一具具尸体从山上抬下来呢!”
也有人感叹:“这下好了!那霜风寨欺男霸女,个个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又抢了不知多少正经人家的姑娘小子!”
魏赟留心听着,这些人议论完了霜风寨被剿灭的事,又开始数落起入了霜风寨中的女人们,讲起她们如何残忍弑夫背祖的故事。
张林对这些缺少根据的谣传却并不感兴趣。吃罢早饭后,他让魏赟在客栈里好生呆着,自己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却满脸沉重地说:“大当家没死,现在官兵遍寻不到她的踪迹,你要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