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迹,甜羹和玉碗都埋在风雨阁种的一处月季花下。
众人遍寻毒/药的痕迹不见,还是王院判经验老到,见有一丛月季枝干枯黑,花朵败落,命太监挖开附近的土壤,这才发现埋在土里的玉碗和残羹。
季嵋仪道:“奴才叫内务府查了,这玉碗形制特别,乃是陶妃宫中特有的。”
魏赟失魂落魄道:“果真是朕害了悦儿。朕有眼无珠,才将这等毒妇留在宫内!”
季嵋仪却迟疑道:“虽然证据确凿,奴才却觉得事情仍有可疑之处。”
魏赟:“哦?”
季嵋仪解释道:“陶妃就是再傻,也不会蠢到用自己宫中独有的玉碗来谋害皇后,并且在事后就地草草掩埋。”
魏赟:“你说的有理。还好有你在,若是朕就这样轻信了表面的证据,岂不是误害好人,叫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季嵋仪提议道:“依奴才之见,陛下不防来一招引蛇出洞。先将陶妃下狱,等到凶手放松警惕,再方便行事。”
魏赟:“便按照你说的办。只是要委屈陶妃了。”
季嵋仪:“相信陶妃娘娘知道陛下的苦衷,一定可以谅解陛下的。”
魏赟却忽然多情地说:“朕心里真的很苦。悦儿是朕的挚爱,陶妃也同样是朕的心头宝贝,如今为了一个,却要委屈另一个,朕于心何安呢?”
季嵋仪就没见过把“渣”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他只得干巴巴地道:“死者为大。”
魏赟:“罢了。待到他日还陶妃清白时,朕一定好好地珍惜她!”
季嵋仪秒懂,渣男嘛,总是不缺一个“他日”的。
陶妃很快被捕下狱,丽妃知道这事儿,乐得花枝乱颤,连接到圣旨,第二天一早就要去给死去的皇后守灵都没能改变她的好心情。
第二日一早,季嵋仪赶在莹妃和丽妃前去守灵之前,先去二妃的宫中做宫权的交接。
莹妃干干脆脆地交接了。
丽妃却拖拉着,不满地问道:“既然已经查明了谋害皇后的凶手,为何还要收回本宫的宫权?”
季嵋仪看起来好声好气,实则暗怀挑拨地说:“奴才也是依命办事,陛下既然没有说不用收回娘娘的宫权,奴才也只好按照昨日的命令行事。”
丽妃见他做事如此死板,气道:“你就不能去问问陛下吗?”
“奴才哪敢啊?陛下本就因为皇后薨了而伤心欲绝,如今又出了陶妃这档子事,奴才只有这一条贱命,不敢薅虎须。”季嵋仪煽风点火道,“陛下向来宠爱娘娘,不如娘娘亲自去问,若是陛下已经改变心意,也省得奴才白忙一通,弄得娘娘这里也乱得很。”
丽妃当即道:“本宫这便亲自去问!”
丽妃向来是有点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走就走,乘着轿撵,由宫人前簇后拥地走了。
等到丽妃一走,季嵋仪却是换了神色,冲他带来的宫人道,“进去搜!”
丽妃经过锦华宫前,听见锦华宫中沸反盈天的喧闹声,奇怪地对宫人说:“莹妃姐姐最是喜静,怎么今日她的宫中如此喧哗?”
她点了手边亲信宫女,叫道:“香月,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香月进去打探消息,没多会儿,脸色大变的回来,慌张地说:“娘娘,不好啦!一群侍卫宫人正在莹妃娘娘宫中四处搜检!”
丽妃脸色也是一变,怒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又着急地问:“莹妃姐姐在不在宫中?”
香月道:“莹妃娘娘宫中的华春姐姐说,莹妃娘娘一早便去守灵了,如今她们全被看管起来,没法向莹妃娘娘报信。”
丽妃忙道:“那你还不快点去给莹妃姐姐报信,叫她速速回来!”
香月应了一声“是”,慌忙跑走了。
丽妃也不去寻皇帝陛下了,下了轿撵,脚步飞快地进入了锦华宫。
入目所及,一片狂风过境似的狼藉,精美珍贵的古玩玉器被摔在地上,绫罗锦幛被扯得如同破布,桌椅板凳翻了,屏风倒了,甚至连寝殿也有宫女太监肆无忌惮地出入。
丽妃气不可遏,厉声喝道:“都给本宫住手!谁借你们的老虎胆子,敢在莹妃宫中胡来?!”
为首的一个侍卫头领出来答话:“卑职奉命办事,丽妃娘娘见谅。”
他恭谨地说完,转头喊道:“继续搜检!”
搜检的人因为丽妃的话本来已经纷纷停手了,听到他的话又动作起来。
丽妃看得心火直烧,眼见着太监将莹妃寝殿中的箱笼都搬了出来,她忍不住怒斥道:“你们简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莹妃的私物也敢乱动!本宫一定要禀告给陛下,叫他砍了你们!”
她如此狂怒,锦华宫中搜检的人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手脚。
丽妃喝令自己带的宫人前去阻拦,然而她不过是寻常出行,带的宫人怎么比得上特意来搜检的人多?
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丽妃看向那领头之人,“本宫记得你,你是张家的。”
侍卫抱拳行礼道:“劳娘娘惦记,卑职张盛。”
丽妃喝问道:“张盛,本宫问你,为何带人搜检莹妃宫中?”
张盛恭敬地回答:“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