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宫内。
一名宫女绘声绘色地把王悦如何要求魏赟一心一意待她的话给座上二人复述了一番。
跪伏在地上回话的宫女名叫雀儿,人如其名,生得小巧玲珑,姿色却十分平庸,不容易惹人注意。风雨阁外严内松,就给了她们这样的宫女机会,借着洒扫应对的便利,便能悄无声息地捕捉到许多信息。
丽妃只听得花容变色,拍案痛斥道:“什么?她竟敢如此无理!”
莹妃坐在她左手边,闻言却面色不惊地问:“哦,陛下作何反应?”
雀儿把魏赟的反应说了,犹豫了一下,又脸色通红地将两人你爱我我爱你那一段讲了一遍。
莹妃生性内敛温柔,哪听过这般孟浪的话?当下便羞得不行,急忙背过脸去,止住了雀儿下面的话。便是丽妃性子开朗不少,也听得面红耳赤。
丽妃羞恼道:“真真是贱人!这般不知廉耻!”
她这话显然有点带到魏赟了,虽是无心误伤,莹妃却还是忙道:“慎言吧!”
丽妃气冲冲地说:“论理来说,我们是先来的,她是后来的,怎么也轮不到她排挤我们!这黑心眼的狐媚子,竟敢妖言媚上,蛊惑陛下抛弃我们,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倒要看看,她是个真仙,还是假佛,究竟有几条命才如此张狂!”
莹妃劝道:“妹妹莫要冲动!咱们二人守好本分便是,雀儿也说了,陛下并没有认同她的话,更不会抛弃我二人的。”
丽妃却怒道:“姐姐你心善大方,不愿意计较,我可不行!”
莹妃将其他人等全都遣了出去,这次拉住丽妃的手,温声道:“你听我说。”
丽妃扭过头去,不愿看她,闷声道:“若是劝我的话,姐姐就不必再说了。”
莹妃道:“我并非是要劝你。”
丽妃这才将头扭回来,目光落在莹妃那莹白如玉的秀面上,打量着她的表情,像是在琢磨她是不是为了安抚自己才这么说的。
莹妃猜到了丽妃的心思,浅浅一笑,嗔道:“我什么时候唬过你了?”
丽妃艳丽摄人的眉眼柔和了下来,也笑道:“好姐姐,你可是有什么好主意说与我听?”
莹妃抿唇笑道:“叫你猜中了。”
丽妃抓住她的手摇晃个不停,撒娇道:“好姐姐,快说来给我听!”
从来莹妃的脑子都比她的好使,丽妃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充满了期待。
虽然殿内所有宫人都被遣了出去,莹妃却还是谨慎地道:“你凑近些,附耳过来。”
丽妃依言靠近,莹妃这才轻启檀口,低低地说了起来。
因为王悦一番“孟浪”的话,而在后宫掀起的涟漪可不止一处。后面有名有姓的主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气得银牙暗咬。丽妃能够安插人在风雨阁中打探消息,其他人自然也能。王悦与魏赟那段吼来吼去的对白,只要不是个聋子,在风雨阁中的耳朵就没有听不见的。
至今还对这番言论的威力毫无所觉的,整个后宫大概也只有王悦一个人了。关于未来皇后企图独霸后宫的流言像雪片一样在宫中到处乱飘。
魏赟当然也有耳闻,甚至非常知道这样的流言蜚语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正是他所一直期待着的。
只是,他却得表现的愤怒、憎恶,或者不如说是,他要借助自己这种愤怒、憎恶的态度,叫宫中的人小心谨慎起来,叫他们明白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态度,然而,在一片渊静肃穆中,迎来一场盛大的喧嚣。
短暂的压抑过后,反扑会如同潮水绵延不绝地涌来。
而他呢,只要做一个被欺骗被隐瞒被伤害的伤心者就好了。
所以,当魏赟知道有这样一番流言时,毫不掩饰地怒了,他猛拍书案,狂怒地道:“速速彻查这流言到底是从哪里兴起的!朕的未来皇后已经如此地不争不抢,成日在风雨阁中静守,却还有人想要诬害她!何其可恶?朕一定要还她一个清白!”
恰巧这时候季嵋仪前来复命,魏赟喜不自禁。
魏赟亲热地拉住他的手:“卿总算是回来了!”
季嵋仪叫皇帝陛下这热情似火的态度弄得面露感动,“劳陛下记挂了,奴才总算是不辱使命!”
他把在无想山如何遇到红尘子的事情说了,重点描绘了一番对方驱虎的神仙本领,又说道:“陛下合该与这道人有缘。奴才们在无想山遍寻不见,这道人却自己出现了,或许真如那道人所言,唯有真正的有缘人才能寻到他的洞府。奴才们无缘无份,若不是托了陛下的洪福,怕不是要白费光阴,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魏赟不禁期待道:“哦,真有这么神奇?”
季嵋仪笑道:“奴才可不敢欺瞒陛下。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有缘千里来相会!若非这道人真有几分斤两,奴才们如何敢将他带回来呢?”
魏赟还真是有点迫不及待要见到这叫季嵋仪也赞不绝口的红尘子了。
只是……
魏赟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引见的事便交给李锐去做。朕另有一件交付于你。”
魏赟将宫中流言四起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语重心长地说了对自己来说查清这件事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