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点还真很难发现。
“是你,就是你这个禽兽,杀害了我的女儿!就是你,我当时亲眼看到的!”
看到那个道士,已经击鼓到疲惫的老妇人再次发狂了起来,直朝对方而去,仿佛要用爪子挠死他。
张牙舞爪,状若疯癫,嘴里的词含糊不清似乎只剩下还我女儿。
“喂喂,你这老太婆疯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抓我,大家看到了吧,这可不是我的错。”
道士唯恐避之不及,连忙拍了拍衣袖,生怕染上哪怕一点灰尘,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再次让开道来,只是一不小心一脚踹到了对方肚子上。
被踹懵了的老妇人愣了愣,更加生气,扑了过去。
“嘭”的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了县衙旁的大柱子上。
“太假了。”
眼看那道士的表演结束,阅片无数的屈景不无叹息地作了如此总结。
都说乱世人命不如草,这也差不多了。亡国之象那!
这一次,屈景真正意识到了这里与现实世界的不同。不再是之前单纯的兴奋或猎奇心理,更多的是谨慎与不断滋生的各种小心思。
无独有偶,天下苦道宗久已。就在清河县一个老妇人撞柱于县衙之时,朝堂之上,激烈的争论被一道长长的奏疏压了下去。
“怙势作威,欺君藐法,无日无天,大负圣恩。以道宗之名,行淫邪之事,呼风唤雨实乃妖孽。此亡国之兆耳!”
“皇上,我大昌二十一道不事国恩,惟知有道廷,不可不察啊!”
“皇上,臣之生死事小,今日国之存亡实乃要务!”
“道宗之心路人皆知,此乃与虎谋皮。”
……
“说吧,是谁指使的你?”
早朝已过,宫殿外,两旁杵着大棍子的侍卫宛如雕塑,一名身穿红衣的太监正大声呵斥着,一名官员被架在地上,看来是要行刑了。
“无人指使。是我等为臣子之心,天地之良心,民生之心!”
“好大的胆子!你的意思是咱家没有心,圣上没有良心,朝中大臣诸阁老就没有关心民生了吗?”
那名太监见对方还顶嘴,脸色大怒。
“来人,给咱家打!”
两根圆滚滚的大粗棍子抡圆了,高高举过头顶,只见一道残影,便从两边重重地砸下。
……
偌大的宫殿中,没有什么人真的在意事实怎样。从太监宫女嫔妃到皇上本人,都只想要自己的。
怒火中烧的皇上回到寝宫,阴翳不曾散去。他能不知道道宗的威胁吗?但是盘算着手上的筹码,终是露出了优势在我的得意笑容。
就像道宗也一样觉得大胜在望了。
真是一对绝妙的对手!
然而,当所有的棋手都沉浸于上层的精彩博弈之中时,谁也没有想到变故来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
却有满腔的顾虑。
甚至连屈景都未曾注意到,这两天的粮价上涨了。只是幅度太小,不容易发现罢了。
至于武大郎与李大重就更不可能发现了,并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倒是李大重作为一名捕快,又多与附近江湖接触,可能会从其他方面得到一些线索。
终于,一周之后。
“诶,老板,你这还有粮吗?”
“没了,没了,早就卖完了。去别家买吧!”
“不是,这不是吗?”
来人指着一堆袋子说道。
“这啊,这些早就被人预订了,这是准备给人送到府上去!赶紧的,别挡着道。”
“嘿,慢着,不知那位买主愿出多少钱?”
……
短短的一周时间,清河县居民惊奇地发现,他们已经买不起粮了。
而周边小村庄的村民更是惊奇地发现,他们家里没粮了!或者说,就没有有过。
而田地里的粮,很可惜,更为惊恐的是已经加上这一周,已经近乎一个月没有下过雨了。
当然,村民愁的不仅仅是以后吃什么,还有赋税也没东西可以交了。尽管往年,他们可能因为太过贫困一样没有交齐过,但累计到现在……
哦,忘了,他们不识数,也不会算,只听官府和那些大户说过,欠了很多很多粮。
不交,迟早要死人的。
“不会吧!这粮价咋这么贵?!”
屋里的屈景震惊不已。
哪怕尚未完全熟悉这边物价的屈景,在听到武大郎两人抱怨时,也难免咋舌。
从小幅上涨到如今的呈倍数级增长,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该说乐观点,至少没有指数级增长吗?
看着米粒近无的稀饭,屈景不由地叹了口气。这还是多亏李大重的关系多,家里才不至于连正常的饭都吃不上。
屈景叹气的不仅是吃饭的问题。望着这小小的一碗饭,他想了很多。这已经决定了,他苟不下去了。
苟,那是为了安全,为了活命。
如今,为了活命,他必须早做决定。毕竟,粮食越来越珍贵,小小捕快的李大重不可能以后能继续要来粮,哪怕只有这么少。
他还是捕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