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国某个前不知名小县城里,屈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清河县,历史久远,文化昌隆,唯独存在感极低。这个稍显落魄的小县城最近历史上唯二的高光时刻,一是清源道极盛之时,二则是如今了。整个县城处于多方势力的监控之下。
屈景分析局势,觉得这就是个火药桶啊!画面何其相似,一点就炸的那种。最最关键的还是,你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点燃了,什么时候会炸?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屈景自诩君子自当有古人风范,这个时候就是发扬传统的好时机。
奈何……
就在屈景打包金银细软,哦,他好像也莫得打包。总之,当此之时,屈景终究犹豫了,他不是硬核狠人,做不到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的,留在这危险不知,可能会死。那出去呢?也没什么区别。
该有的危险依然会有。这个世界不缺少危险,只是缺少预料到危险的人。
更何况,来到清河县已有两天,与武大郎几人逐渐熟悉后,屈景已经初步对这个落脚地产生了安全感。
一个可能危险的舒适区和一个危险的未知区,屈景选择了前者。
他是一个现代人,一个习惯了安全,考虑着价值与意义,被琐碎小事烦扰,努力平衡着学习与娱乐,念叨并向往着诗与远方的普通大学生。
扪心自问,屈景觉得自己已经比许多大学生要强了。
“嘿,殷老弟,干嘛呢?”
“啊——”
“要我说你这一天到晚没事就往这杵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要不说你们是读书人呢,就是比我们要高深。”
“我这其实也确实没干什么。”
李大重这突如其来的一拍,让屈景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诶,别说你这一站,还真有那些读书人的模样。”
“听你这口气还挺羡慕啊!这年头鬼怪横行,不应该是属于那些道士的时代吗?”
“害,你不懂。殷老弟,你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你们有前途,是这个!”
说着,李大重就竖了个大拇指。
“别的不说,就衙里那些个所谓道宗的,整天行个什么男盗女娼之事,还不许我们去管。龌蹉!粗鄙!要说还不如我们这些个大老粗呢!”
李大重越说越气,越说越恼火。
屈景见状,不禁咋舌。这个道宗把事情做成这样,不少人都给得罪光了,是没脑子吗?
咱就不说是不是取而代之,一个正常想要传教的宗教也不可能这么搞啊!
难不成这道宗是跟大昌国有仇?拼着自己形象全无、香火殆尽,乃至可能元气大伤,也要把大昌国给毁了不成。
想到这,屈景停住了正在地上摩擦的脚步,恍然醍醐灌顶。两只小眼睛炯炯有神,转而瞪,瞪不大,却死死盯着李大重的眼睛。
这么迅速而巨大的转变,愣是把李大重这么个武人给唬住了。
“所以说,这个道宗没有自发地传教过?信众、教徒,或者说也没有本地的道士了?”
一字一顿,仿佛是从嘴里蹦出来的一般。
“也不能说没有,在刚来的那些年衙门里有不少传教的道士,但平日里倒很少见到,现在也几乎没有了。”
李大重开始努力回忆这几年的经历,面容也渐渐严肃起来。
“至于信徒,鲜有耳闻,但听说朝中有不少大人物入了教。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有些蹊跷。”
李大重神情愈发肃穆。
“明明很少见到他们传教,却每年都会向朝廷上报新增的道士,人数还越来越多。这里面不少都记录着是当地人,更有甚者就在咱们这几条街。但我却没有任何印象。”
“来源呢?活动痕迹你们官府就没有调查过吗?”
李大重摇了摇头。
“很难调查,况且他们的痕迹也确实像是在清河县一直生活着。这段时间以来,县里上下明里暗里都是消除这些痕迹,仿佛道宗的产生是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
屈景在一旁默默记住了对方提供的消息。尽管他的记忆力一向是个薛定谔般的存在,但每逢大事都还是很靠谱的。
可惜,这个世界总是不缺少意外的,就当屈景一心摸鱼,“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之时,意外总归是发生了。
“知县大老爷啊,请为草民做主啊!”
正在街上闲逛的准该溜子屈景,忽然发现人群似乎在往县衙门口移动,凭借多年的影视剧经验,屈景知道绝对发生大事了。
本着看热闹的想法,屈景悄**跟在后面,顺便为了解这个世界提供更多的线索。
击鼓鸣冤。
这似乎是古装影视剧和历史小说的老套路了,那自称草民的人身后躺着一具尸体,连双眼都被挖出。眉清目秀,是个女子,只可惜这死状着实凄惨了些。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不知道道爷我正在休息呢吗?整天就知道嚷嚷着,没看到道爷我为了你们这些贱民都受伤了吗?”
说着,一脸不耐烦走出来的道士露出了他那白嫩的手指,上面似乎蹭破了皮和微不可查的牙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