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做江望的祁霄看向萧钰,眸中敛去了几分骇人的寒意,问:“怎么?公子难道想为这二人求饶?公子竟如此心善吗?”
萧钰一梗。
求饶自然不是,萧钰厌恶死这样的人了,他觉得这些人就是国家的蛀虫。
但他不愿意这样的人污了祁霄的手。
刚刚看到祁霄那满是杀气的样子时,萧钰恍然间看到了战场上的祁霄。
昂首于战马,飞驰于沙场,穿梭于敌军。
那是一位手持长枪迎风而上的少年将军。
若是祁霄就这样在酒楼内杀了人,日后倘若被世人传去,定会被世人记上昏聩暴君的头衔。
萧钰道:“这几人虽可恶但罪不至死,把人送官即可。”
祁霄闻言嗤笑一声,道:“如何就罪不至死了?今日这是有我拦下,若是没人拦呢?世间这样的事发生得还少吗?若不从严处理,只会滋生出更多蠢蠢欲动者。”
“那也有律法来处理。”
祁霄看着萧钰:“那你说,按你南肃律法这些人该当如何处置?”
萧钰看着祁霄手中那个浑身颤抖面色通红的人,沉声道:“恶意骚扰他人,暴力袭击他人,扰乱公众秩序,关押十日杖八十。”
——其实还有辱没圣上这一条,光是这一条便够他死上八百回,但萧钰不准备暴露身份。
萧钰才一说完杖八十这三字,那被提着的人便又渗出淅淅沥沥的尿来。
“饶命啊饶命啊!八十杖小人哪还有命啊!爷爷饶过小人吧!”
萧钰没理会,转过身朝门口走去,正坐在地上的元宝赶紧捂着身上的疼痛小跑着跟上去。
祁霄一手拎着这一身尿骚味的人,另一手又将那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拎起来,他带着这二人往门口走,在酒楼门口看到了将刚刚往外跑的另外几人拦了下来的杜勉。
祁霄将这两人扔在地上,对杜勉说:“把这些人送去官府。”
“遵命。”
祁霄左右望了望,看到了萧钰的身影后立刻跑过去。
元宝一见到祁霄就要跪下去行礼,祁霄长腿一抬把元宝拦住,笑着对萧钰说:“公子,你这小厮怎么回事啊?见着本公子行什么礼啊。”
萧钰扫了眼元宝,元宝站到了后面。
萧钰看向祁霄,道:“多谢阁下相助,不知阁下来南肃又是做甚?”
“来提亲啊,我那天不是说了一个月后来找你提亲吗?安公子莫非是忘记了不成?”
“祁——”
“嗯?祁什么?我叫江望。”
一别数日,这人还是这副无赖模样。
萧钰自觉与这人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便没再说话,而是看向元宝,道:“找个医馆处理一下,然后就回去。”
“主子,奴才没事的!”
萧钰没说话,他径直在街上走着,目光扫在一间间店铺的门头上,元宝便跟在他后面。
祁霄走在萧钰身边,说:“公子莫非真的忘记我了?不会吧?你那晚——”
后面的话被萧钰一个斜睨打断。
那分明是个极为寡淡的一瞥,眼神也只是传递出制止的意思,但却十分勾人。
精致如画的明眸盈着水光,微微泛着淡红的眼尾惹人想去触碰。
真好看……
祁霄清了清嗓子,说:“自那天公子离开后,在下日思夜想十分想再见公子一面,记得那日公子说你是临安人,所以想着来临安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到公子了,你我真是十分有缘!”
萧钰不知道祁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一副现在才是那晚之后第二次见面的样子,燕绎台的一切都好似不存在。
见萧钰不说话,祁霄又问:“你说是不是啊?你我是不是很有缘?”
萧钰只好嗯了一声。
的确够有缘,茫茫华夏总共就这么俩皇帝,还能在茶馆偶遇,又中那劳什子的药。
祁霄听到萧钰的嗯声后笑了笑,说:“你说本公子今日这算不算英雄救美?公子你要不要以身相许啊?”
萧钰果断道:“不要。”
祁霄故作悲伤地长叹一声唉,说:“可怜我才遇见心悦之人就被无情地拒绝了,将将燃起的火苗也被一盆冷水唰地扑灭,惨啊!”
萧钰面上泛红,蹙眉道:“你别胡说八道了,你来南肃到底来做什么?你北鸿如此闲适吗?”
“都说了来提亲的啊,聘礼我都准备好了此时就在客栈中呢,我去给你拿过来?”
萧钰侧目瞪他,但那双眼此时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只让看的人觉得那分明就是嗔怒。
祁霄又叹起气来,说:“可怜啊,我怎就恋慕上这样一个冷情之人。”
萧钰羞极了,他觉得祁霄真是厚颜无耻放浪至极!
他微怒,道:“公子还是莫再装作这副情深意切的模样,公子难道忘了你家中新入门的那位美人?”
萧钰前两日可是听说了,原后宫空虚的北鸿皇帝宠幸了一位女子还封了美人,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有大臣以此为由写了折子,劝萧钰也广开后宫繁衍皇嗣。
谁想萧钰说完后这人竟然还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笑嘻嘻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