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萧钰却是在对着一本本折子发愁。
他前几日为了削减左相的权,只好连着右相一起削,如此做的后果就是他要亲自批的折子更多了。
多到根本批不完,他实在不知道母亲当政时大权独揽了整整二十九年,且母亲在登基前就已把持了其父佑安帝的朝政,这前后加起来有三十多年,母亲不累吗?
萧钰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额头,身后的元宝眼疾手快地上前两步站在萧钰身后给他按摩头部。
“元宝,朕明晚出宫逛一逛,你准备一下,就你一人同朕去。”
元宝虽疑惑一向不愿出门的陛下为何明日突然要出宫,且还只带自己一人,但这不是身为奴才的他可以过问的。
他只需照做即可。
萧钰又批了会儿折子,待困意上来后便歇息了。
翌日申时,一辆看起来很是低调的马车驶出皇宫。
萧钰此次外出自然不是真的游玩。
前几日他派去当年为自己接生的那个嬷嬷生时所居的村子里查探的人来报,在那嬷嬷生时居住的床下,挖出许多信件。
那些信件被送到了萧钰手上。
虽然字迹已经模糊,但萧钰批了许多年的折子,还是能辨出那字迹是左相的。
萧钰不知这嬷嬷为何没有销毁这些信件反而是埋在自己床下,但总的还是对自己有利的。
虽然能辨出字迹,但很多字都已模糊,萧钰连猜带解地看了许久也未能读尽那些信件的内容。
且这里面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容,左相肯定不会将什么重要的事告诉这个嬷嬷,他们的来往也不密切,一载也就两三封,这两三封信也都是嬷嬷询问自己家人,左相回答。
但有一事萧钰确定了,那就是左相知晓自己身体的事。
那晚的黑衣人定然不是左相,不过也与左相脱不了干系。
那通敌一事与自己身体这事会有什么牵扯吗?
想到这萧钰忽地一慌。
左相该不会将自己身体的事也泄露出去了吧?
目前看来是有可能的。
那一晚,萧钰彻夜未眠。
他觉得自己好似成了个透明人,被躲在暗处的人窥探了数年。
他思索许久,决定以身诱敌。
那辆外观低调的马车停在了一处酒楼,车上下来一位穿着月白长衫的男子,此人正是萧钰。
他进了酒楼却未坐到雅间,而是点了壶不会太醉人的果酒坐在大厅中。
此时天色已晚,街上亮起灯光,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是属于百姓的夜晚。
而酒楼内,三五醉汉正大声地吹嘘自己。
男人喝多了都喜夸夸其谈一副天下第一的样子,萧钰看着那几个醉汉十分作呕。
那醉汉也看到了萧钰。
其中一醉汉晃晃悠悠走到萧钰面前,道:“小美人,陪爷爷玩一玩啊。”
边说着话,他边抬起胳膊要往萧钰身上搭。
萧钰被那酒气与汗臭混杂的味道熏得几欲要吐,边呕着边侧身躲开,怒瞪着那人。
那醉汉本就喝多了脾气冲不知天地为何物,此时当着一众“兄弟”的面丢了面子,更是怒气大涨。
他凶狠地捏住萧钰的肩膀,力气很大,捏得萧钰痛得五官都皱到一起,厉声道:“松开。”
“呦还挺凶,小婊子,瞧你爷爷把你干得叫祖宗的。”
说完,他就猥琐地笑起来,抬起另外一条胳膊要来揽萧钰。
元宝抱住了这条胳膊,哭着喊:“主子!爷爷、爷爷!您要多少钱小的这有!”
那醉汉一脚踹开了元宝,说:“爷爷我差那点儿银子?”
元宝又爬了过来抱住醉汉的腿,说:“爷爷!爷爷!放过我主子吧!”
“主子?我还是你老子呢!”
萧钰此时难受得不行,胃口里一阵阵翻涌,肩膀上疼得几欲裂开,他望向四周,只看到酒楼里的人们被吓得往后退着紧贴着墙,以自己为中心空出大大的一片地。
那些人都站在那里关注着中间,却没有一人往前抬上一步脚。
但萧钰知道,角落里有暗卫在。
出门前萧钰吩咐了暗卫,今日没有自己的指示不得现身,即使遇到了危险也必须等自己指示。
他本就是要扮做只有二人出门的,将诚意展示给暗中的人。
谁想哪来了一群畜牲,若是有人出手制止是最佳,且还更能展示自己的“毫无反抗之力”。
但没有的话便只能让暗卫动手了。
且再忍这畜牲三息。
元宝的哭声传进耳朵里,那醉汉踢了好几脚都没能甩开元宝,便把一同喝酒的人喊了过来,那几人立刻就拽开了元宝,将元宝拖到一边拳打脚踢。
元宝边哭喊边唤着主子。
而提着萧钰的这个醉汉将手伸到了萧钰的脸上摸着,说:“美人的皮肤真滑啊,不知身上是否也——啊!!!”
那醉汉在一瞬间便换了脸色,松开了萧钰的肩膀,痛呼着疼连声求饶。
“你爷爷我今日让你更滑!”
熟悉的声音。
原已闭上双眼准备用手指打出信号的萧钰瞬间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