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到底想起了谁,何景煦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
她也不是真的傻到连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
从他的沉默中,她读出了两种可能。
一则,他不愿意回忆当年,是因为悲伤。
二则,他不屑回忆致他受伤的人,是因为不值得。
然而,不管是因为哪一种可能,既然是他不愿意回忆的,她便也就聪明的不再多问。
拿了条浴巾替他擦干身子,又拿了条干净的浴巾围在他腰间,圆满的完成了洗澡的任务。
为他洗干净了身子,她则从头到脚都湿了个彻底,衣服紧紧贴在身了,发尾、裤管都在滴水。
“洗好了,你出去吧,赶紧去穿好衣服,别又感冒了。”楚沐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水渍,先关照他的健康。
“要不,我帮你洗?”何景煦咧着嘴笑。
“我谢谢你!但凡你要不受伤,伤口不是我咬的,我才懒得给你洗澡,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不堪。”楚沐瞪了他一眼。
好说歹说把他赶出浴室,关上门,楚沐脑子里回想的却是他腰间的枪伤和背后那一道道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伤痕。
光看那些伤痕,也能想象到他是如何九死一生的
从鬼门关艰难挣扎生返的。
那时候的他,该有多疼?
深深的叹了口气,对比之下,她才知道自己过得是怎么样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洗好澡,吹头发时,她突然想起刚才只顾着赶他出去,好像忘记给他吹头发了。
草草的吹干头发,围着浴巾就往外走。
刚打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口,慵懒的倚靠在门边上,已经穿好睡衣了,怀里还抱着一套她的睡衣。
不禁微微一愣,看了眼他的头发,没在滴水了,可见他也不傻,自己擦干了水份。
“知道你没带衣服进去,就等着伺候你换衣服了,怎么样?老公是不是很体贴入微?”何景煦将怀里的衣服递给她时,还不忘朝她抛了个媚眼,邀功道。
“不错,挺体贴的。”楚沐笑了下,抱着衣服重返浴室,换好衣服才重新出门。
他还在等她,看到她时,朝她伸出手掌。
“你进去,我给你吹一下头发?”楚沐没理会他伸出的手,看向他的头发,虽然没滴水了,但也不是干的。
“不用,我吹过了。”何景煦摇头,她不把手给他,他便自主去牵了她。
楚沐也没抗拒,任他牵着,拉
着她回卧室。
“跟你说个事。”何景煦拉她在化妆台坐下,拿过梳子梳理她的长发。
“什么事?”楚沐看着镜子里的他,笑着问道。
不由的想起曾经有一次妈妈给她梳头发时,两个人也曾谈认到她以后找男朋友的事。
那时候,妈妈就跟她说,希望她能找一个愿意降尊纡贵为她梳发的男朋友,这样的男人,更愿意花心意疼爱她,呵护她。
那会儿她并不以为然,只当是妈妈偶像剧看多了,不切实际了些。
如今,当真有一个人愿意自主执起梳子为她梳理头发,她才深深领悟到,妈妈说的是真的。
并不诳她的!
“你还记得陈高吗?”何景煦看了眼镜子里的她,状似若无其事,随口闲聊的问道。
“记得,之前是你公司的员工,但品性不好,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奶茶店里,想敲诈那个女孩子。”楚沐没多想的如实回答道。
“对,就是那个人。”何景煦点了点头,又着重的瞅了她一眼。
“他怎么了吗?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楚沐下意识的皱了下眉,感觉到事情似乎有点不简单。
“淮安那几件恐吓事件的嫌疑犯落网了。
”何景煦顿了下,并未隐瞒的跟她坦白道。
“你的意思是,那几件恐吓事件,都是陈高做的?”楚沐本能的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把这两件事联系上了。
“虽然不是他做的,但,查出来了,是他幕后指使的。”何景煦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她的长发,神色凝重地回道。
“就因为你炒了他鱿鱼?他就使唤人做违法的事情?这么做,值当吗?”楚沐不无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傻的人。
“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看待事物的轻重也不同,这个我们无从知道。但现在我所了解的是,陈高现在还在京城,躲在某个地方,我没找着他。”
何景煦皱眉,略显担忧的看着她。
他担心的不是陈高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他担心的是陈高会报复到她身上,这才让他惴惴不安。
钱老和项老多次打电话来警示他,他们那边联手警方,把淮安几乎翻了个底也没找着陈高,那陈高估计就在京城,潜伏在某一处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准备破罐子破摔。
本来没打算让她知晓此事的,但目前没找着陈高,他不得不先提醒一下
她做好防备。
“我知道了,我会随时带着晴风和晴雪的。倒是你,你一个人,可要注意安全。”楚沐回过身,拿走梳子放回梳妆台上,握住他的手,关心的嘱咐道。
“何景煦,你身上的伤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