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睁开眼的时候有点迷糊,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在陆丰延的房间,躺在他的床上。
转头,旁边已经没人。
起身下床,拉开房门,恰好看见陆丰延正端着一盘煎好的鸡蛋和火腿,放在餐桌上。
“醒了?”他问。
“嗯,醒了。”话虽这么说着,纪然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陆丰延走过来,顺势将她一圈,低头温声:“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纪然双臂环上他的腰身,脸靠在他的胸前蹭了蹭,眼睛微微闭着,口中呢喃道:“不行,答应了外公早上回去,再睡的话会睡过头。”
陆丰延的手掌在她后背上下抚了抚,“那就走吧,去洗漱。”
见她仍是闭眼点头,他笑了一下。
身下忽然一轻,纪然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往洗手间去。
纪然顷刻间激灵了:“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他的腿长步子也大,没几步就到洗手间,她说完这句话时,正好他将她放下。
盥洗台旁,刷牙杯里已经接好水,牙刷也挤好了牙膏。
“你这样,让我有种自己柔弱不能自理的感觉。”纪然说。
陆丰延倚在门边,“不好吗?这种感觉不是谁想有就有的。”
可不吗,柔弱不能自理的前提也得要有人惯着,宠着,这样的感觉是来自宠你惯你的人的给予,这世上,能有谁轻易得到他的宠惯,怕也唯有她一人尔尔。
“我又不是小姑娘。”纪然已经开始刷牙,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陆丰延挑眉:“那也要看在谁眼里。”言下之意,在他眼中,她就是小姑娘,永远都是。
吃完早餐,陆丰延还要去集团,一整年的最后一天,还有些收尾的工作以及来年的安排,都需要他来签字确认。
“我先送你回沈家。”他说道。
纪然摇头:“一会儿昌叔会来接我。”
若不是今天安排的太满,陆丰延一定会坚持送她回去。
“好,等我忙完给你打电话。”
目送他开车离开,纪然又回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刚出海城壹号,阿昌已经将车停在路边。
回到沈氏庄园,已经是一小时后,一下车,就看到沈芳菲正坐在外面的遮阳伞下,喝着咖啡。
纪然眸光微敛,本不想主动打招呼,可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况且,沈芳菲不讲礼节,难道她也不讲吗?
“早。”她走近时还是说了一声。
沈芳菲没有回应,满目嫌弃讽刺地审视她。
纪然心道:自己真是自作多情,有些人是不需要别人对她讲礼的。
她继续往前走,就听到身后的声音:“才回到沈家第二天,就夜不归宿,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纪然没搭理,当做没听见一般。
“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礼数!”
沈芳菲的第一句话,纪然并没觉得如何,无所谓,但第二句,显然就牵扯到纪家,她不可能再坐视不理。
纪然停下脚步,转身又走回到沈芳菲面前:“首先,我昨晚没回来,已经和外公打过招呼,他老人家也同意,你若是置疑,可以找他老人家去问。第二,随意评价别人,甚至是指责他人的家教,到底是谁更没礼数?何况,昨天早餐,外公因为什么生气,舅舅舅妈因为什么争执,你不清楚吗?正人先正己!”
沈芳菲被纪然回怼的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纪然也没打算等她反驳,说完这几句又转身。
沈芳菲反驳不了她的话,但见她提起昨天早上的事,立刻追着上前,恨声说:“你不提,我倒是忘了,要不是因为你,爷爷什么时候早餐发过那么大脾气,都是因为你来到这个家,就弄的鸡犬不宁!”
纪然失笑,侧头:“你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也怪我咯?还是说,你承认我比你有能力,不用比较立见高下?”
“呵,你想的美!”沈芳菲嘲笑一句:“我堂堂千金大小姐,何须朝九晚五的工作,我要什么有什么,身边朋友无数,就算要工作,也是一句话的事,为什么要跟你比?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投资经理,沈氏旗下的投资经理一抓一把,真当你自己稀奇!”
“你说的没错,这没什么可炫耀稀奇的,但你连这份炫耀的资格都没有,你说你什么都能得到,什么都有,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你沾了谁的光?若是没有这些,你觉得又能轻易得到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客厅,纪然打算先回房间换身衣服,再去找沈儒山打个招呼。
沈芳菲没想到自己说一句,她呛一句,怒火中烧。
眼见纪然就要拐弯上楼,她几步上来,猛地从后面一撞。
纪然本就没有防备,被沈芳菲这么一撞,重心不稳,想伸手扶住旁边的楼梯扶手,却不小心将扶手下一人多高的白釉瓷瓶推倒。
“哗啦”清脆一声,白釉瓷瓶碎成了好多块。
“哎呀,你完了,你打碎了爷爷最喜欢的古董瓶!”沈芳菲煞有介事,一幅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白釉瓷瓶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