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阳”,故名洛阳,自古就被认为是“天下之中”。时下的洛阳,不仅是都城,更是“丝绸之路”最东方的起点,吸引了天下商贾汇聚于此,车马如龙,络绎不绝。
吴咏一行人经过一天的赶路,终于来到了洛阳地界,很快他们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这人也太多了点吧!
昨日他们并没有赶夜路,而是选择一处驿站休息一晚,天放亮才出发,一路直行,此时刚好辰时,来到洛阳城外。
只见前方车辆排起了长队等待入城,一眼看去,绵延不绝,不知有多少里。这比起宛城来,不知要热闹繁华多少倍。
吴咏还在想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进城时,却发现车夫将一面写有“鬲候”字样的旗帜插在马车的一侧,就这样大摇大摆驾车直行,向城门而去。
那些排队等候的人,虽然对吴咏乘坐的马车指指点点,却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显然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忽见城门口有人朝他挥手。吴咏有些疑惑,他并不认识此人,但车夫却驱车来到这人面前停下,然后下车为吴咏引荐道:“这是鬲候府的长孙朱垣。”
不等吴咏开口,朱垣便走到吴咏身边,亲切地拉起他手,然后哈哈大笑道:“可算把你等来了,走,快随我入城,家里的太夫人可是等急了,已经派人催促好几次了呢。”
吴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这人拉到另一辆豪华的马车中坐下。
随着马车缓缓起到,朱垣掀起车帘,不停给吴咏解说车外的场景。
“吴家贤弟是第一次来洛阳吧,你看这洛阳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与宛城相比如何?”
“无法相提并论也!”
吴咏在家时,祖母便嘱咐他到了洛阳,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要跟家里一样,出言无所顾忌。因此他在面对初次见面的朱垣时,一直很谨慎,能不开口,尽量不说话。
朱垣见吴咏如此,也大感无趣,忍不住叹息道:“贤弟大可不必如此拘谨,如今你被天子点名当侍读,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自不敢挑你的过错。就是在我五姓家族中,你如今的地位,可是在咱们这辈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长辈们都嘱托我们要与你交好呢。”
吴咏微微一笑,拱手道:“兄长所言甚是,小弟以后在鬲候府借住,少不得要叨扰兄长,还望兄长海涵。”
朱垣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无须客气!以后在府中你遇到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吴咏见他如此坦诚相待,便逐渐放心戒备的心思,与朱垣谈论起来,顺便打听一下鬲候府的情况,好提前有个准备。
其实在来洛阳前,五姓家主就给他普及过洛阳中五个侯府的情况,只是他们也是道听途说,只知道一些大体概况,至于各侯府的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居住在洛阳的五姓家族,虽然还以固始候府李家为首,但却是鬲候府朱家最为显耀。
朱家如今显耀的原因,是因为当代鬲候的父亲朱演因为兄伯参与了外孙女儿阴皇后巫蛊事件所牵连,被免为庶人。还是后来邓太后念及其先祖朱佑的恩情,续封朱冲为当代鬲侯。
自此朱家搭上邓太后的线后,便逐渐显耀起来,朱冲的儿子朱泚更是娶了南阳新野邓氏女为妻,生下一子两女,儿子便是朱垣。
说到朱家就不得不说卓家,因为五姓家族互为婚姻的关系,当年朱家被去爵后,身为泛乡侯的卓棽,因为膝下只有一女,便想把朱冲招为女婿,接任泛乡侯府。
却没想到天意弄人,朱冲后来被邓太后看中,续封为鬲候。而泛乡侯卓棽死后,因为后继无人,被直接去爵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偌大的泛乡侯府。
因此卓家的泛乡侯府家产一直都是朱冲的妻子卓氏在打理,甚至朱冲过世后,因为长子朱泚继承了鬲候府,卓氏便让次子朱羡去继承泛乡侯府。
所以要说五姓家族中谁最有话语权,非鬲候府朱家的卓太君莫属。
因为自身的关系,卓太君对五姓家族中有才学的后辈非常看重,因此不少人都受到过她的恩惠,对她也十分敬重。这也是吴咏会被安排到鬲候府住下的原因。
想到这些,吴咏不禁开口问朱垣道:“不知太夫人有何喜好?小弟来得匆忙,也不知备下的礼物是否合她老人家的心意。”
朱垣听后却是哈哈一笑道:“祖母她对你这样有出息的后辈最是喜爱,你能住到鬲候府,也是她一力促成的。至于礼物不礼物的倒是其次,你也无需放在心上。”
吴咏迟疑一下,继续问道:“府中的叔伯兄弟和姑嫂姊妹可有喜好?小弟初来乍到,也好略表心意。”
朱垣有些诧异地看吴咏一眼,他没想到吴咏小小年纪,竟然就这么懂人情世故,果然不愧是天子点名要的侍读,智慧异于常人。
因此,他仔细想了一下,才开口道:“其实鬲候府的主人并不多,我父在朝中当值,白天很少能见到他,母亲则是常年伺候在祖母身边。前几年姑父意外身死,祖母担心姑母母女两人无依靠,便派人将她们接回府中住下。此外府中还有四位妹妹和一个堂弟。”
随后他面色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