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咏要去洛阳做天子侍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乡里,甚至连宛城外的流民都知道了。
随着陈球的离开,没了官府救济的粮食,流民们便开始自谋出路了。有的带着自学的太虚秘法回到原来的乡里,有的则继续向其他地方流窜,甚至有些流民为了生活在这里,甘愿卖身为奴。
所以宛城外真正留下的流民已经为数不多,他们大都是奔着太虚吃食而来的,没有学会秘法前,他们自然不会离开。
因此要说谁对吴咏的消息最是关心,那就非他们莫属了。
吴咏这几日是烦不胜烦,每日都有不少流民等在复望里大门口,指名道姓说愿意卖身到吴咏家为奴为婢。
对此,吴咏都是好言相劝,让人将他们送到伏牛山的十二寨中,让杨冀他们安排。
流民的情况好解决,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因为他当天子侍读的消息传开了,许多自认为有才学的人,开始到他面前毛遂自荐起来,愿意给他当门客。
这些人大多在乡里有些名望,吴咏可不敢轻易得罪他们,有心拒绝,又担心伤了他们的颜面。不拒绝吧,他现在才十二岁,此行去洛阳,前途还未知,又怎敢轻易收门客。
因此,每次有人来自荐,他都没有明确回复,只说会考虑一下,但是总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在他烦恼之际,这天朱里典来找他,还带来了一个令吴咏意想不到的人。
“大人,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吴咏一见,惊讶地问道。
岑晟摆摆手,苦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守府的功曹了,可当不起大人称呼。”
接着,他正色道:“我听说你要招揽门客,就不请自来,学人毛遂自荐。”
吴咏一愣,他没想到岑晟愿意来当他的门客。
要知道他不久前还是太守府的功曹,功曹虽是吏,可是权力却不小,除了协助太守选用属吏外,还可以参与一郡的政务,可谓是风光无限。
如今岑晟愿意自降身份来当门客,这让吴咏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大人能屈尊,小子自是求之不来!可是小子如今对前途也是茫然无措,担心到时会耽误大人的前程。”
“无妨,我既然来当门客,自会为主君分忧解难。”岑晟对吴咏拱手行礼。
其实自从那日太守府中陈球说了那句话后,岑晟就有些心动了。他对吴咏的前程是非常看好,年纪轻轻,就心怀天下百姓,还不为名利和钱财所动,这是多么难得的品行啊,自古圣贤也不过如此!
所以他这几天一直找机会,可是随着吴咏当天子侍读的消息传开后,所有人都十分看好吴咏的前程,大批自诩才学优良的有志之士,纷纷登门自荐。
这让岑晟有些苦恼,可是他又不能太过着急,不然就落了下乘,反而得到轻慢。
直到吴咏被这些人搞得焦头烂额之后,他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才登门自荐。
吴咏对岑晟的能力也是非常敬佩的,就从他将数十万流民安排管理得妥妥当当,不难看出此人的才能很高。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当场便定下主宾的名分来,接下来就由岑晟代表吴咏去考核来自荐的人。
这边自荐的事情刚了结,那边五姓家主又联袂到吴家来做客。他们见到岑晟当了吴咏的门客也十分惊诧,随即反应过来,又敬佩起他的远见来。
别看吴咏现在只是去当天子的侍读,等过些年,他与天子熟络了,为门客谋个一官半职,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到时这岑晟官服加身,就摆脱了民的身份,进入士的阶层,要知道时下当官是很难的,许多有才学的士人究极一生也未能在朝廷上谋个一官半职。
这时人口达到五千万之多,而朝廷的命官却只有八千多人,当真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就像五姓家主,虽然在乡里也有些名望,但在官府面前却不值一提。
因此他们对于岑晟以后有机会进入官场,是无比羡慕的,要不是他们身为家主,要为家族的繁盛考虑,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不过羡慕归羡慕,五人还是将此次到访的目的跟吴咏说了一下。
一是代表各家给吴咏送来贺礼,二是告知吴咏到洛阳的住所安排。
“洛阳那边传来消息,咱们五姓同气连枝,守望相助多年。你如今身为天子侍读,不能堕了咱们五姓家族的名声,衣食住行的规格都不能低了。现在咱们五姓家族,也就数朱家的鬲候府在洛阳能排得上名号,你到了那边后,就直接住进鬲候府,那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院落。”
吴咏这次真的惊了,他没想到这时人们的家族荣誉感竟然如此强,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能为天子侍读,这不仅是一种骄傲,而且是一种荣誉。五姓家族已经很久没有像样的人物站出来了,他们已经沉寂许久,迫切希望有个后人能身担重任,来挽救五大家族继续衰败的颓势。
想到这里,吴咏顿时觉得自己身上压着千金重担,但他还有个疑问,“五位伯父,小子该如何去洛阳呢?”
“这个你无须担心,过几日就会有鬲候府的马车来接你入洛阳。”
说着,五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