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借着虞四小姐的手除掉了林志孝,当真痛快。”
走在前面的人身材极为高挑修长,分明是男子身形,五官却透露着阴柔。
可那柔美和阴柔都被眉眼间的煞气掩去,和他手中尖钩散发出同样的寒光。
“大人今日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了。”跟在他身侧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此刻也着一身东厂的五蟒服。
她浅浅一笑,“凌烟恭喜大人。”
阎昭城难得心情如此之好,嗯了一声,接着道:“此一番,大理寺和尹督卫尽可归于太子殿下。”
见他来,两侧厂卫恭谨的打开牢门:“大人。”
他神色骤然一冷,踏入那黑暗幽深的牢门。
林志孝关押在最里面的牢房中,潮湿阴暗的青苔爬满了脚下的砖泥。
半边墙壁皆是生了霉,比死牢还不堪。
谁都不知道在洛京这样的繁华之处,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人人都畏惧东厂,可鲜少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
进来的,或没了舌头,或少了眼睛。更多的,都是直接烂成一团了抬出去。
林志孝才受了烙铁之刑,全身上下都是一片焦烂,疼的昏死了过去。
阎昭城亲自提了一桶盐水,一抬手便泼了过去。
“啊啊啊!!!”
那叫声凄厉嘶哑,剧痛让他立刻转醒。
不过半日,那保养的还算好的一头黑发此刻已经尽数花白。乱糟糟的如同杂草,混着干涸的血块,顺着盐水往下淌。
阎昭城往身后的太师椅上一躺,双眸微阖:“本座要什么,你明白吧。”
林志孝此刻恨他入骨,又怎么可能轻易开口,便紧咬牙关,一个字都不漏出来。
“啧,嘴硬。”他勾起一抹笑,没有血色的嘴唇更显得薄凉,“只要本座想知道,饶是死人也得开口说话。”
阎昭城顺势起身,笼罩住一大片阴翳。
苍白而骨节分明的五指玩弄起那骨钩,像是在找角度一般,轻轻在林志孝身上比划着。
冰凉尖锐的骨钩刺的皮肤生疼,偶尔划过烂肉,痛的他几乎失去理智。
混乱之中,五指宽的尖刺深深刺入皮肤,倒刺直接勾住了锁骨。
林志孝疼的生不如死,整个人疯狂颤抖起来。
昏暗里那双眼睛亮的可怕,像是欣赏什么杰作一般,甚至轻笑出声:“还不说吗?这骨钩能把整个锁骨全部拉出体外。连着喉咙,脖子,然后开肠破肚。”
他是这样问的,却丝毫没有给林志孝回答的时间。
五指一用力,寒光扯出血肉模糊的一团白骨。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东厂,可所有人都是习以为常,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温热的血溅到他如雪一般苍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邪气。
见林志孝已经断气,他冷眼吩咐道:“林志孝畏罪自杀,折子直接按之前做好的那个呈给圣上。”
借过温热的手帕擦干净双手,阎昭城冷笑一声:“趁早将林志忠一并抓回来。”
凌烟侍奉在他身侧,低声问:“罪名是什么?”
“罪名。”阎昭城将那染血的帕子放回她的手中,笑容却让她觉得心惊肉跳,“下药秽乱奕王妃,这个罪名该不该死呢。”
一夜之间,尹督卫司长和大理寺卿相继身死。
连带着奕王妃被乞丐玷污,随后被奕王休妻的消息震惊朝野。
东厂再奏的帖子上又牵连了一大批朝臣,死的死,罢官的罢官。搞得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如此危机时刻,东陵玉却在和虞倾枭大眼瞪小眼。
“四小姐,来者是客,这份应该归本宫。”
“太子殿下,这是我的婢女做给我的,你吃不太合适。”
分明是两个惊才绝艳的人,此刻却为了一份金丝鸡参粥吵了起来。
杏落和柳露沉侍奉在一旁,两个人都在疯狂憋笑。
小姐那么冷淡的性子,太子那么温润的人,竟然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柳露沉只能又去了厨房,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这场战争。
东陵玉就坐在紫藤花下,手里捧着个白玉瓷碗安静的吃起来。
他动作极为优雅,眼角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显得更加如墨如画。
可虞倾枭怎么看怎么心遭,她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问东陵玉有没有用膳。
她不是请了个太子,是请了个祖宗。
“四小姐,这里为何不能直接穿行?”
“因为夏日山涧多雨,可能会有滚石。”
“四小姐,这里呢,冬日河水不会结冰吗?”
“此处河水浑浊,泥沙淤塞结什么冰。”
东陵玉认真的在那薄卷上记载抄录着,美男临窗,按理来说是极其赏心悦目的。
但是此刻,她只想睡觉。
虞倾枭看了一眼深沉夜色,哀求道:“太子殿下,这都三更天了,您就算不回东宫您也得休息一会儿啊。”
“无妨,再问一些。”东陵玉越听越兴奋,又怎么睡得着觉。
待他落笔写完最后一个字,却发现少女已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