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倾枭摇头道:“姓名乃是父母所定,以后你仍叫柳露沉。日后专管水月阁上下事宜,我不在时,便是骁骑侯府掌事之人。”
柳露沉本来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听到不用改名时。两行泪径直落了下来,她深深俯下身去,拜了三拜:“露沉,定不辜负小姐厚望。”
她的双腿早已经麻了,可此刻虞倾枭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柳露沉郑重其事的握住她的手,缓缓起身。
她早就看出了骁骑侯府真正的问题,虞二老爷一家虽然势大,可都是纸做的老虎。
虞二老爷性格懦弱,并无一官半职。他们欺压虞清宵这件事情看起来天衣无缝,实则一戳就破。
就如同今日光景一般,只要有一个人发现骁骑侯府嫡女在受欺压,作威作福的二房立刻就得滚出去。
她赌了小半年,果然赌对了。
而此刻,她看着虞倾枭那双眼睛,感叹自己终于跟对了明主。
这个小姑娘,看似纤细瘦弱,可她总有一种感觉,她日后绝对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虞倾枭回过身,寒光自眸中碎开,似有万千雪山相继崩塌。
她冷声道:“最先倒下的那九个婆子,各打三十大板,天明撵出府去!”
原本已经瘫死的下人们瞬间清醒过来,刚刚的怠慢与疲惫早已吓到了九天之外。
三十板就是半条命,可要是被撵出了骁骑侯府,那他们就是必死无疑了啊!
顿时堂下哀嚎一片,哭丧不已。
几个婆子被架了出去,棍棒落在皮肉上的声音络绎不绝,听的众人心惊肉跳。
三十棍不是小数,那半寸长的实心木板一下一下打在臀部以下的位置,待九个婆子再被架上来时,早已经血肉模糊,筋骨齐断了。
“回禀小姐,有六个还活着,剩下的三个已经断气了。”
血腥味弥漫开来,如此残忍的一幕直接将几个丫鬟吓得呕吐起来。
虞倾枭却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道:“葬了,每人家里赏银十两。”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跪着的众人身上,那眼神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只要是接触到婆子丫头都直接吓破了胆。
“余下的人,天亮了发卖出去。”她不再多言,和杏落径直离开,“今日事就如此了,众人散了吧。”
听到要被卖出去,众人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此刻都掩面哭起来。
只有柳露沉和几个嬷嬷再一次对着她离开的方向深深一拜:“恭送小姐。”
水月阁早已经清扫干净,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自有一番风情。
阁下甚至还有两个假石山,山中引以为流觞曲水,在夜色中晕晕着柔和的青芒。
阁前是两处花架,还有一侧的青藤秋千。最让虞倾枭喜欢的,是花架下垂下的紫藤花瀑。
花繁枝茂,垂下万千紫色丝缕。花开如帘,隐天蔽日。
杏落兴奋的不行,是这里也喜欢,那里也稀奇。
她雀跃道:“小姐,以后我天天都可以睡在这么好的地方吗!”
“自然。”虞倾枭也展颜一笑,前世她的镇国公府比这还华丽威风,不过她连年征战,一年都难得回去一次。如今想来,不由得感慨万千。
“你可知我为什么不处置那两个嬷嬷?”
杏落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奴婢知道,小姐也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虞倾枭也不多言,只吩咐说夜深了,让她早些休息。
杏落是个单纯的孩子,听了她的吩咐,便欢天喜地的去看自己的新房间去了。
丫头婆子早就替她准备好了房间和衣裳,将军府中武器不少,虞倾枭干脆在庭院中舞剑,静静等待着天亮。
破晓时分她才停下,此刻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湿,原主身上的伤痕早就随着一夜的动作再度撕裂,加深。
虞倾枭堪堪停下,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连呼吸都透着艰难。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将血迹擦拭干净。
杏落早已经醒了,洗漱完后却发现虞倾枭已经站在了庭院中。
她匆匆赶过来,有些歉意:“小姐,我睡迟了……”
虞倾枭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一夜未眠,恰好柳露沉穿过紫藤花瀑,手中还捧着各色小点和稀粥:“小姐,可以用早膳了。”
杏落看着那些精致的点心,不由得赞叹道:“露沉姐姐,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柳露沉得了她的夸奖,也浅浅笑起来:“不过都是一些粗笨吃食罢了,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我就都做了一些。”
她一面布菜,又对着杏落道:“我也多做了些,待会陪你一起吃。”
那粥熬的很稠,一看就是几个时辰的功夫。虞倾枭仔细看过去,柳露沉的眼下果然是浅浅的乌青:“味道很好,是怎么做的?”
“鸡丝切细,混着香菇一起熬便是了。材料都简单,只是熬久了就有鸡肉香气混着米香。”柳露沉又替她添上小半碗,“小姐若是喜欢,奴婢便日日为小姐熬粥。”
虞倾枭也是真的饿了,一托盘的小菜加上两碗粥只吃了个半饱。
她正色道:“今日有两件事交与你们,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