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停在原地等着偃月,不多时就见偃月带着后面的四人抬着尸体回来了。
杨鹰不由自主的咽咽口水,瑟缩着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苏墨这会儿也没有东看西看的想法了,后退到跟杨鹰同样的距离,举起手里的折扇挡住脸,只觉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安南上次验尸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个才死了一天都令人作呕,更不要说这个死了十多天的,想想就头皮发紧。
天色变暗,偃月一人手里举着火把为四人领路,原地的众人隐约能看见那四人用一块木板抬着重物。
随着偃月们的不断靠近,众人看的也越来越清楚。
他们大约是就地取材,用别人家的棺材板子抬了杨老头的尸体出来。
一只干枯乌黑的手落在板子外面,随着四人的步伐在空中晃晃悠悠。
这人已经死了十多天了,冬日天寒,产生尸僵的时间迟,尸僵完全缓解的时间也要比一般气温下需要的时间长。
杨老头的手能随意晃动,说明组织里的酶溶解,尸僵已经完全缓解了。
想到这儿安南顺手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两片干姜含在嘴里,又拿出一块布巾围在脸上。
一旁的闫暮安瞧见安南动作,眉头微挑,眼皮低垂,伸出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
安南顿了顿,顺着白皙的手看向它的主人,只见它的主人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眼神深邃,似有化不开的墨团。
“干嘛?”
男人没有说话,眼皮低垂,有月光照射在他的眼眸上,映着红唇,显得异常乖巧,摄人心魄。
安南没出息的抬手擦擦嘴角,也不知是被姜片辣的还是美色引诱,不由自主的从荷包里掏出两片干姜伸到男人的嘴边。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安南一激灵回过神来,看着伸到某人嘴边的爪子,尴尬不已,咳了两声正要收回来不曾想那人轻轻张嘴,就着她的手含住了姜片。
安南一下子愣住了。
久久不能回神,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
“好啊你们两,竟然背着我偷偷吃东西!我也要!”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本来拿扇子遮脸的苏墨转头就看到这一幕,佯装生气的说道。
收回手,安南不自在的淡声说了句:“没什么,你看错了。”
是吗?苏墨狐疑的扫视两人一圈,见二人面色坦然,才收回目光。
又看见安南脸上蒙着面巾,出声问道:“你带它作甚?大晚上的害怕谁看清你的脸吗?”
说完正打算向好友吐槽安南,转过去却发现好友也往脸上蒙了块布巾。
秀金线的黑色帕子遮住了下半张脸,露出的双眸深邃,里面似有万千星辰。
苏墨:“……”
一时无语。
这两人是商量好的吗?
又不去做贼。
不再纠结,看着越来越近的偃月,他目光定定望向晃晃悠悠的那只手,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又唰一下打开折扇遮住脸。
慢慢退至闫暮安身后。
可人天生有好奇心,尤其是这种情况下,越害怕还越想看。
他又从折扇后稍稍抬头偷看,直至偃月在众人面前停下。
只见偃月五人脸色不太对劲,面色僵直,呼吸缓慢。
苏墨好奇的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阵风刮过来,周围的人瞬间脸色骤变,几息停顿之后纷纷大踏步往后退去,像是前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之后就只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苏墨一手扶着树干干呕,一手指像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两人,咬牙切齿道:“你们……你们两是真狗!”
说罢又觉得胃一阵抽搐,呕……
二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苏墨再次扶着树干吐的不能自已。
……
一炷香后,尸体旁就只剩了安南与闫暮安二人。
他们眉头紧锁。
虽然提前含了姜片蒙了脸,却还是觉得一股股恶臭不断传来,像是往茅厕里掉了好几次。
安南还好些,毕竟她在现代经历过比这更厉害的,巨人观的尸体也验过不少,承受能力要好一点。
反观闫暮安,资深洁癖男,他竟然能忍这么久还真是让安南刮目相看啊。
往前几步举着火把靠近尸体,骤然之间一张青灰色的脸映入眼帘。
眼窝塌陷,口唇肌肉松弛露出了牙。脖子上明显能看到四个尖牙咬合洞。
身下湿漉漉的,打湿了棺材板子,大约是**括约肌松弛,大小便失禁造成的。
尸体腹部轻微膨起,皮肤松弛的不像样子,只一眼安南便有了定夺。
……
找了几个耐受力较强的人,安南往每人手里分两块姜片,他们迫不及待的含进嘴里。
一股辛辣传来,只觉口腔里不停分泌唾液。
几人按照安南的指挥抬起尸体,幽幽的往祠堂方向走去。
一行人远远跟上,回了祠堂。
……
夜晚的村子很安静,也很黑。
借着月光,众人分辨道路,一盏茶后进了祠堂。
众人站在门口不敢进去,都摁着胃的地方,神色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