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片刻后,苏怜站稳身子从江平之怀中离开。
江平之的眸中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受伤,但还是温柔道:
“小怜,现状不会维系太久,你安心等我。”
苏怜闻言一愣,但还没等她详问,江平之便神色匆匆地出去了,似乎并不愿与她多说这个。
苏怜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绒球,你说该不会......”
小绒球摇摇尾巴:
“说不定呢,不管怎么说江平之也是先将军的儿子,虽然不习武,但也懂得率兵之术。况且恨贺慕宴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
苏怜叹了口气。
既然这个事情如何阻止都要发生,那干脆让它发生算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静观其变就好。
自打上次那件事后,贺慕宴便刻意封闭了苏怜那边的消息。
一个在冷宫都要与外男私会的女人,一个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的女人,又有几分值得他惦记喜欢的呢。
贺慕宴不无讽刺地想到。
但他的动作并未停止,他专门派了一队死士去捉拿江平之,还加大了对苏家的搜查力度。
但贺慕宴依旧不开心。
好几次午夜梦回,他都梦到苏怜依偎在江平之怀里,诉说着对他的种种厌恶,以及殷切地期盼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也正因如此,贺慕宴彻底厌弃了再去那边,而是夜夜翻了别的妃子的牌子,一时间宫里不少以前的嫔妃都受宠若惊。
虽然陛下不留下来过夜,但能说上几句话也是好的,说不准便飞上枝头了。
而位份高的林若兰和顾雨二人则成了其中被翻牌子最多次数的,虽然是因为内务府是按照位份排的,但也不影响这二人成为了“宠妃”,一时间风头无两。
而苏怜这边,近些日子却是越发难过。
宫内知道她回来的人不多,但知道的人却都摇头惋惜。
毕竟她可是第一个能够和陛下站在一起的妃子,当年也是风华绝代,此时却被幽禁在了冷宫,眼看着陛下最后一丝怜惜也即将消磨殆尽。
天气渐冷,冷宫本就四处漏风,加上煤炭都没得烧,苏怜总是一阵一阵地觉着身体四处都在生疼。
其实若是放在旁人身上还好,可苏怜本身就生的娇气,因为取蛊又虚弱不已,这样一来,竟是生了一场大病。
月菊那天发现她两颊红通通时,本能地就觉着不对,手放上去一摸,才发现她的额头烫的骇人。
“娘娘,奴婢去给您求个太医来吧。”
月菊瞬间吓红了眼,连忙道。
苏怜摆摆手,有些疲软地缩进被子里,声音里都透着无力:
“不必去了,我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
先不说这太医治不治的好,就是请太医这一步,恐怕也要遭到林若兰和顾雨的百般阻挠。
想起月菊之前惨死的命运,苏怜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发丝。
现在贺慕宴和江平之都不在宫里,她本就已经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贵妃,相比于正值盛宠的她们,她的力量微乎其微。
既然她迟早都要走,那就不多连累一个人了。
月菊抽噎着转身去舀了冰水,紧用毛巾沾了试图让她额头温度降低一些。
苏怜用娟帕捂着嘴低低咳了几声,在瞥见上面落下的一抹鲜红后,迅速把它藏进了手心;
“小菊,待陛下回来后,你去告诉陛下,我想见他。”
苏怜声音很轻,因为病弱添了几分温柔。
月菊连忙点点头。
苏怜这才放心地昏睡了过去。
“皇弟?”
贺慕宴唇角紧抿:
“贺慕月是吧,还真是小看他了。”
当初他未曾对贺慕月动手,便是因为他体弱多病,且没有丝毫上位的想法。
再加上他需要他母亲乖乖坐好这个太后的位置,因此才留了他一命。
却不想他原来有这样的狼子野心,果然权利是所有人的欲望。
贺慕宴嘲讽一笑,将属于他的那颗棋子,彻底划到另外一边。
城墙外,贺慕宴有些嘲讽地看着兵临城下的众人,一身火红的衣袍被风吹的鼓起。
墙下,江平之似乎是被利箭射中了腿半跪在地,脸上全是被溅起的血迹,正用着一柄断掉的剑刃撑起自己,看起来狼狈至极。
“还不认输吗?”
贺慕宴高声道,墨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微末的诧异与不爽。
“不!”
江平之咬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虽然有几分摇晃,却也站住了。
贺慕宴脸色阴沉。
虽然他是用苏怜做了鱼饵,但江平之未免太过拼命。
一个不学武的公子哥为此披上盔甲上了战场,其中意思未免过于明显。
一想到就连苏怜对他也是处处维护,贺慕宴就气打不一出来。
“江平之,你为了一己私情,牺牲那么多战士的生命,你不心虚吗!”
贺慕宴提高声音,狭长的眼微眯。
他这样说倒也不是胡诌。贺慕月的确是美名其曰为了江山社稷,江平之亦然是个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