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事务就都交给宁玉,你们两个把账点算点算,明日就把账本送过去。”
唐氏跟范氏都吃了一惊,这也太快了!
分明前一阵子还让陈宁玉跟着她们学着呢,这倒好,突然就要她们全部移交。
唐氏忙道:“这明日是不是太急了?”
“是啊,咱们偌大一个府,就是给宁玉,她也看不完啊。”范氏也道。
杨太夫人语气冷淡:“宁玉看不看得完,你们不用管,你们做好你们的事情,明日之前务必把账本拿出来。”她看一眼那二人,又挑眉,“怎么,莫非你们平日里都不管账的,现才要重新整理还是,有别的事儿忙?”
唐氏,范氏也不好搪塞,只得应了。
两人走后,杨太夫人对陈宁玉道:“你到时候莫要急,慢慢看便是,有什么不懂的,问罗管事,我听说你也问过他了,他这人是信得过的。”
陈宁玉点点头。
她知道杨太夫人这次是动了雷霆之怒,对两个儿媳妇实在忍不下去了,这才会急着帐交到她手里,但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重担。
唐氏跟范氏果然还是应杨太夫人的要求,把账本交来,杨太夫人又让府里每个管事都给陈宁玉认认。
陈宁玉这阵子便忙得很,与谷秋二人翻账本,又亲自四处考察,常是很晚才睡。
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
武 定侯府的收入来源竟然百分之八十都来自于田产,铺子很少,也就是说,都是靠天吃饭,幸好良田够多,都是皇帝历年赏赐下来的,又有赐下的黄金,再购置田地, 已经达到了上千顷,假如不闹灾害的话,一年收入起码得有个四五万两左右,然而,实际上,却没有这么多,别说还有一些铺子了。
这钱去哪儿了?
她去问杨太夫人。
杨太夫人叹口气:“总是有旱灾水灾的,难以避免,难说的很,再说就算哪一年丰收,又要填补往年的,他们种田也不容易,都是些世仆,大差不差便行了。”
杨太夫人就是这样的人,才导致今日的结果,两个儿媳妇没个规矩,儿子,孙子也都不是听话的,可想而知田庄里的下人了。
陈宁玉却不喜欢被人耍弄,在她看来,做人要本分,不能得寸进尺,她的东西,愿意自己给,和别人偷偷摸摸拿,那是两回事。
“祖 母不介意的话,我可能抽空会去通县田庄一趟。”那里的田都是顶顶好的良田,整个县的田多数都被皇上赏赐给有朝中重臣了,在那里,侯府也有五百顷田,除了这 里,浙江的赵县有三百顷,金陵有两百顷,允州有两百顷,还有别处零零散散的,都离得太远,所以,通县不可避免会成为她巡查的第一站。
杨太夫人很高兴:“怎么会介意,本来就是要你管呢,只望你别累着了,不然等延陵回来,不知道怎么怪我呢。”
陈宁玉笑了笑:“就当出去玩玩,也没什么。”
杨太夫人点点头:“那倒是,庄上也修了大院子的,吃的都新鲜,”她顿一顿,“你是光就看个田了,府里别的呢?”
“府里也看了,只不过各项事情太多琐碎,就算有些地方钱财去的奇怪,也不好查,一两几两的怎么问,就是一个个问了,我也受不了,我看不如就把有嫌疑的换了。”这老鼠在哪儿都是老鼠,赶走了才一了百了,她准备来个大换血。
须知唐氏与范氏掌管内院多年,不知道多少心腹呢,她怎么查的过来,她比较喜欢直截了当些。
杨太夫人就有些犹豫,问道:“这得换多少人啊?”
“挺多,起码二三十个,主要是管事,上头的换了,会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如果祖母觉得人手不够,我看可以从下面的人提拔,再教些年轻的补充进去。”
她想得已经很周到,这样的话,就不怕一下子换太多人,导致府里忙不过来。
杨太夫人同意了:“那你着手去办罢。”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唐氏跟范氏的耳朵里,唐氏那叫一个恨,她辛辛苦苦管着一个家,结果到头来,全是为人作嫁,陈宁玉一来就掌了大权,她怎么服气!
现在还要铲除她的人,一个不留。
“简直是岂有此理!”唐氏在屋里转来转去,正无处发泄时,范氏来了。
“哎哟,大嫂这是干什么呢。”
“干什么?”唐氏瞪她一眼,“你就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年得了多少银子,不然你娘家能活得下去?”
范氏冷笑:“我今儿可不是来同你说这个的。”
“你是要说我那好儿媳罢?”
“也只能怪你这个母亲不会教了。”
“怎么教,你倒是教给我看看?”唐氏讽刺道,“上回你也知道延陵那混小子了罢,他什么人看在眼里,我那好媳妇是有样学样,又有太夫人撑腰,你能怎么样?”
范氏跟她大眼瞪小眼,范氏忽地叹口气:“别的不说了,这回她一来,就要绝了咱们的后路,你说怎么办罢。”
唐氏眯起眼睛:“总是有办法的,不过我看咱们也不能急。”
范氏想了想:“就是急也没用。”
“先喝口茶罢。”唐氏叫人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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