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筝一愣。
“还有什么要我服侍的?”霍天北眼中含笑,语带戏谑。
顾云筝险些就笑了,“没有。多谢。”
霍天北玩味地凝住她双眸,“以往我从不知,你待我不同于常人。”
“怎么说?”顾云筝挑眉。
霍天北坦然道:“对我厌烦得厉害。”
顾云筝转脸看向别处,忍下了笑意。
霍天北直言不讳地问她:“你到底是疯了,还是这就是你本性?”
顾云筝巴不得阖府都以为她疯了,因而漫声道:“随你怎么想。”
霍天北回到床上躺下,又问一句:“我开罪过你?”
他当然开罪过她,只是不能言明罢了。至于眼下,他对发妻有着种种漠视轻视,可这是她乐得接受的情形。由此,也就没说话。
过了许久,霍天北放下书,呼吸慢慢变得匀净。
顾云筝这才放松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放下手里的剑谱,望着面前虚空出神。
每每想到人海茫茫,却再无至亲相伴,心头便如刀绞一般。
根本睡不着,又因为与霍天北同处一室,连安神汤都不敢喝,连悲伤的情绪都要克制。
眼睁睁熬到了黎明破晓时。
霍天北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下地。
顾云筝也随之起身,将被褥放到床上。
霍天北穿衣时瞥过她,问道:“一夜没合眼?”
“那你还不快走?”顾云筝没好气。
霍天北轻轻地笑,“这就走。”看她神色一缓,又加一句,“晚间再来。”
顾云筝除了报以冷眼,是真无言以对了,心念转动,平静问道:“听说你平日喜狩猎?”
“的确。”
“近期可有这打算?”
霍天北不明所以,“问这些做什么?”
顾云筝坦言道:“我也想去。”
“你不行。”
那副从心里轻视她的鬼样子又来了。顾云筝目光微闪,戏谑道:“怎么不行?怕你箭法不如我,被你身边人笑话?”
霍天北讶然失笑,“我怕你出笑话,丢我的脸。”
想从他嘴里听到句人话怎么就那么难?顾云筝瞪了他一眼,“娘家不让我回,打猎也不让我去?这不许那不许,你将我休了算了!”
动了气,可见是真有心要去。霍天北也不恼,“真想去?不会借机逃跑添乱?”
顾云筝愈发没好气,“打猎之处都是丛林,我往哪儿跑?跑了你不也能找到么?好歹你也是个总督,怎么又没脑子又没魄力?”
一大早就被这女人一通挖苦,霍天北险些发火,最终却是微笑问道:“好歹你也是个女人,说话怎地这般恶毒?”
顾云筝绷着脸威胁道:“你到底让不让我去?不让我去的话,不怕我闹得鸡犬不宁?”
霍天北神色微滞,转而闲闲落座,“闹吧,我看着。”
顾云筝没料到他是这态度,一时间反而没了主张,心里却是愈发恼火。
霍天北看着她眼看就要变成炸毛的猫,满意地笑了笑,“快些洗漱,唤人传饭。”
前一刻是她威胁他,怎么转眼就变成她被呼来喝去?
不等她发作,霍天北悠然给出下文:“用罢饭,与我一同出门狩猎。”
这次轮到顾云筝意外了。
“记住,别添乱,弟兄们难得出去散散心。”霍天北交代完,不解地看着她,“还愣着做什么?又不想去了?”
“想去。”目的达到就好,别的都不需计较。顾云筝急匆匆前去洗漱。
霍天北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扬眉,笑了笑。
用饭的时候,霍天北遣了一旁服侍的丫鬟,下巴点了点空碗,“盛饭。”
顾云筝咬了咬牙,决定忍了,盛了一碗莲子粥放在他手边。刚要坐下的时候,霍天北又丢给她个差事:“随我出门的事,让丫鬟去通禀太夫人。”
这是成心折腾她。顾云筝黑着小脸儿,去外面找到春桃,吩咐下去。回来后也不急着落座,而是问道:“还有没有事?”
霍天北不理她。
顾云筝瞪了他一会儿,这才落座用饭,想到太夫人可能会阻拦,问他:“太夫人要是怎样也不让我去,该如何是好?”
霍天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与我有何关系?”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太夫人与我俱是坚持己见的话,脸上无光的是谁?”顾云筝匪夷所思,“你丢脸成习了么?”
霍天北唇畔逸出笑容,“你说呢?”
顾云筝想到他妻妾都是太夫人硬塞给他的,故作同情地看向他,说的话却是故意揭他伤疤,“太夫人总利用我让你脸上无光,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窝火?也真难为你了,居然忍了这么久。”
霍天北却问道:“饭菜不合口?”
“合口啊。”顾云筝笑着拿起调羹,喝了一口粥。
“那就多吃些,少说话。”霍天北说着话站起来,手掌落在她背部,带着惩罚的意味,拍打两下。
顾云筝毫无防备,险些被呛到。刚要出声指责,就听得春桃通禀,太夫人过来了。她与霍天北转到厅堂。
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