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环堂换了身晴山劲装,既不显得精心刻意,又不泯然众人。
刚到百花楼,便看见一众美人拥着微醺的江林致在投壶,时间还早,陆环堂便在人群外看了一会儿。
今日在马车上陆环堂已经开始怀疑江林致的身手,她的气息极弱,一般人觉察不到。可她脸色苍白,气息弱可能根本不是故意掩饰,而是天生的。
他在车内那一剑,天下能躲过的人少之又少,江林致是真的磕到了腿,还是知道他那一剑早早避开。
还有江林致为了不撞进他怀里,侧身滚到马车上,虽看着有些滑稽,但反应之快、动作之敏捷,并不是没有武功之人能做到的。
不一会儿,结果出来了,十中七。
平平无奇,不上不下的分数。
陆环堂上前倒了杯酒,自己喝下,道:“属下来迟,自罚三杯。”
一旁那些玉峰半露的美人蛇一样缠着江林致,让她的外衫滑下肩膀,露出白皙的肩颈,好不**。
一美人酸道:“郡主今日有小郎君,还叫我们姐妹作甚?真真白欢喜一场。”
欢不欢喜难说,但这情意在面上有了十二分。
江林致把各色宝石往每个美人手中一塞,笑得恣意,“给各位姐姐妹妹赔不是,今晚有约,实在辜负了美人的心意。”
等美人各自散开,江林致顶着脸上、肩上、胸膛上的口脂,摇摇晃晃上了二楼雅间。
一进雅间,外面丝竹管乐的声音就小了许多,江林致一个没站稳,陆环堂眼疾手快,用手背撑了她一下,才避免她摔倒。
江林致多少有些神志不清,她笑道:“叫阁下过来,实在冒昧。但我真的很喜欢阁下那把剑,想知道阁下那把剑的铸剑师是否还健在?”
之前说这剑是师父留下的就是想打个感情牌,这剑是陆家祖传的剑,陆环堂为了衬手,去了剑上很多装饰,找人重打了这剑。
当年的铸剑师肯定是不在了,不过为了保持与江林致长久的联系,探查消息,陆环堂道:“这属下就不清楚了,不过这把剑前几年坏了,找人修过,那个铸剑师肯定知道这剑的材质工艺,再打一个不是难事。”
江林致高兴起来,举杯道:“那就先谢过王兄了。”
前一句还是“阁下”,这一句就变成“王兄”了,语气热切随意,不羁随性不输南锦屏。
陆环堂举杯饮尽,刚想试探江林致的底线,忽然,半醉的江林致一把扯过陆环堂胸前的衣襟,与他呼吸相闻,道:“坐不窥堂,你师父给你取的名字啊......”
陆环堂心中一紧,攥紧了拳。
来时已经在汤面铺听小二说了这“无良二美”的事情了。这其中一个,便是与他有露水情缘的南锦屏,南锦屏生性放荡不羁,胸无城府,日日游戏人间,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数不胜数。
这第二个,就是江林致,也是个不羁的主,见过她的人多把她当成一个没有心机的朋友。传闻每个人在她眼中,都是赤条条,没有一点心思能逃过她的眼睛。被她玩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听她这么说,陆环堂以为她怀疑自己的名字,刚准备说点什么,只听江林致道:“是个好名字,可王兄可不像是个坐怀不乱的正直之人。”
江林致一点点越过小方几,爬到陆环堂身上,她身上的香气很淡,在脂粉味很重的百花楼几乎闻不到。可就这微不可闻的香味,将陆环堂钉在竹席上,一动不敢动。
明明都是主动调情,陆环堂却乐意顺着江林致来。
江林致纤细的手指从陆环堂的胸口处慢慢上移,虽隔着冬日的衣服,但她还是感受到了陆环堂平稳的心跳。她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作,笑得满足,“你的这件衣服很好看,我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你。”
陆环堂温和地看着江林致,柔声道:“郡主喜欢,是这衣服的福气。”
手指顺着喉结移到了嘴唇,手指在嘴唇上摩挲,带起湿润的暧昧。
“你的嘴唇也好看,不过谁知道说不说实话呢?”
陆环堂感受着唇上的微凉,抿了抿唇。
虽无言语,但嘴唇突如其来的细微触碰让手指惊了一下,它继续往上,停在了陆环堂的眉眼处。
加上自罚的三杯,陆环堂不过喝了四杯,离微醺还早。
可江林致早不知喝了多少。
陆环堂望进她迷离的眼中,她眼睛很美,像是深绿的绮罗玉,又像是夏日藤上新鲜的葡萄,不断引诱着来客。
“你的眉眼也好看......”
越来越近,彼此之间的空气越来越炽热稀薄。
忽然,江林致压在陆环堂脖颈处不再动弹。
陆环堂唤了几声,确认江林致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陆环堂莫名松了口气,又莫名地感到失落。
对待这种阅人无数的女孩,还是保持距离点好。距离感不仅安全,还会营造出一种神秘感。
神秘感最会勾人了。
陆环堂思考了一瞬,便给她开了间上房,让一众美人扶她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