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载之前,恰好轮到玉蝉山。所以其中一份大药,乃是新得未久;而另一份大药,已经是上一个轮次的事情,推算时辰,二三十载之内便要废弃。
区区二三十年时间,又如何能够多出至少两位明月境巅峰的人才?
故而上玄宫若是肯付出诚意,求取其年岁较久的那份大药,并不为难。
归无咎听明原委,暗暗摇头,不由自嘲道:“原来是将要过期的大药,所以廉价。”
“只是,无论如何,原先拟定的在贵宝地悄然破境、然后伏击百里开济的计划,是难以完成了。”
姜敏仪笑吟吟道:“好说。敏仪心意豁然开朗,时机已到。作这幅画,须得五年时间;而无咎你两宗奔波,取回大药之后,再加上闭关破境的三年,只怕前后亦需要五年上下。待你我均臻至境,不需任何鬼蜮谋算,亦能以力破巧。”
归无咎略一思索。
五年。
姜敏仪又道:“在你周游三宗、觅地破境的这五载,你的二位弟子,留在本门潜修就好。”
归无咎心中一动,道:“我去看上一看,再做定夺。”
姜敏仪道:“好。”
归无咎遁光一起,已飘荡于二三里外。
几经转折,一头扎入住所之内,稳住身形。
归无咎并未遣人通传。但是只在二门之外,已遥遥听见一阵爽朗笑声;然后是一阵阵觥筹交错之声,叮咚入耳。
听其声音,归无咎不由一怔。
钟业自有不俗的人情练达之功,能够和冉逸之相处得宜,这一点归无咎并不意外。可是分明听见,连生性内敛的甄蕊也笑得异常开朗,却是大大出乎归无咎所料。
一步迈进,眼前所见,更是令归无咎极感惊诧。
宴饮流席之盛姑且不提。当面一人,亭亭玉立,指作拈花之形,虚托着一件明光盈盈、透彻四方的宝物。此物高出指尖三寸,形似纺锤,品貌高下全不足虑;单单是那一重执中御外、圆心遁出的异感,便明明白白的昭示了这是何等手段!
如此气象,意在形先。就在归无咎踏步进入的一瞬,目力未凝,心有所感,还道是甄蕊在卖弄手段。
可是看清之后,此宝分明非甄蕊之宝;施术之人,更非甄蕊本人——
冉逸之。
归无咎目光陡然一凝。
算起来,冉逸之新得此法,至多不超过十余日,已经远远超过甄蕊尝试修炼的进度。
莫非冉逸之天资禀赋,还要远在甄蕊之上?
见归无咎到来,甄蕊、钟业,纷纷离席见礼,拜见师尊。
冉逸之亦以一种甚是佩服的目光重新打量了归无咎一眼,然后一同离席,郑重的以半师之礼拜见。
钟业快步上前,嘻嘻一笑。猛然作势分形,气沉丹田。然后双掌微微一合,一托,竟是逼出一件儿臂粗细的圆环宝物。中和之韵,随之流动,显然同属“本命法宝”一流。
观其功行,虽然纯熟较冉逸之略逊,但也达到了相当可观的程度。
对于钟业的资质高下,归无咎再清楚不过。
钟业得法虽然较冉逸之略早,但尝试锻炼之宝材,舟中时并无适用之物;显然也只能如冉逸之一般,在上玄宫求取。
他竟也修炼到如此地步!
收了法宝之后,钟业未察有异,尤是欢喜的拜服道:“不瞒师尊。最初得知师尊将此等秘术传之外人,弟子心中多少有些腹诽。如今看来,恩师洞察明鉴,非弟子所能窥见深浅。寻得宝材初炼十日,倒也囫囵吞枣学了个全套。”
归无咎闻言,微微一怔。
甄蕊拍了拍手,更是欢悦言道:“我三人一同钻研此法,进境一日千里。如此看来,若有五年之功,便可将之研磨到用诸实战的层次。”
归无咎连忙追问,才知冉逸之加入之后,三人无形之中都感到自己神思的聪敏锐利,更增三分,宛若有天助一般。
三人本来便是资质极佳之人,此时更上层楼,竟似形成质变,极大的推进了武魂真宝之法的成型。
甄蕊、钟业心中,只道是归无咎早知奥妙,可以如此布置。
五年……
又是五年。
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