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发神经似地不断尖叫连连,虞子婴皱着眉毛,眉心却是重重一跳,只觉太穴阳都快被他给喊爆了,她眸色一厉,一把将他手臂大力拽下,趁他身子失重跌弯下腰时,反手从他脑后一掌便严严实实地阖住了他张大的嘴。
然后,她将唇凑到他耳边,低叱道:“别叫了,我已经替你报了仇,惰现在的下场基本跟你一样。”
嫉一听这话,就像瞬间被虞子婴下了定身咒一样,停止了挣扎反抗,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尖叫,那张鬼脸太过寒碜又苍白,眼睑周围的黑眼圈一层一层地叠加,他眼睛瞠得溜圆,绿眼睛就像鬼瞑幽火一样亮了,阴森森地乐了,他看着虞子婴,眼中无声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虞子婴一看他那“一朝得势后”便立马露出阴险小人的模样,无语地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为防止他继续不依不饶地尖叫,她面上却面摊依旧,十分肯定地颔首。
这时她感到身后传来一道异样的视线,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示意嫉亲自朝后一看。
虞子婴知道嫉的性子,在得知这个信息后定然不会再叫了,便松手放开了他。
而当嫉看到虞子婴身后时,顿时脸上肌肉一阵扭曲颤粟,像受了刺激似的古怪,但他眼底却坦露出了大大的“惊喜”啊。
只见,惰从青黯虚幻的雾色之中缓缓步出,他身子本掩在瘴雾色之中,却比浓重寒冷的瘴雾更为清凉,他一身华贵精致的白服狐裘虽然已稍作整理,却很明显已染变成一片污黑泥衣,斑斑片片的不洁净,令高洁仙衣的白色不复原来的光华与尘芥不染。
他曾柔亮如绸倾泻于背的墨发,此时像水妖的头尾一样粘粘结结缕缕条条,带着湿气蜿蜒于胸前,他似真似幻,神秘却幽雅慵贵的面容淡白无暇,但也依旧掩饰不了他一身的狼藉痕迹。
嫉在看到惰后,再对比一下刚被沼泽淤泥里拉拔出来浑身泥浆子的自己,眼底各种痛恨、厌恶、得意、兴奋、激动情绪一一遽闪而过,顿时,他脸上爆发出强烈的红光后,便跟得了癫痫一样捧腹大笑。
“wu哇哈哈哈哈哈——该,太该了,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嫉活了十八年,却从没有像今天这一刻这么欢快痛畅过。
他这人心胸狭窄,又报复嫉妒心极强,从来便看不得那些比他强,又在他眼前得瑟张狂之人,特别是那六个与他并排齐名的七罪。
他曾经不止一次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幻想过,要将那个既讨厌又不可一世的贪婪景帝脱光了衣服吊起来狠狠地抽个几百八十鞭,将他抽得浑身无一丝好肉再拖去喂毒蛇,然后再将那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傲慢放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放火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蒸熟,还有将那个总是一脸瞧不起他的惰皇,他要剔光了他的头发,然后毁掉他那一张脸,将他各种折辱施刑……
总之他闲暇时是将七罪内的其它几个人都各种YY了个遍,可惜至今为止,他的报复想法虽美好,却是一个都没有真正有机会实施成功过……
所以,当他看到永永高高在上,一脸瞧不起他的惰如今落得这般狼狈的模样,这绝对就是一幕令人大快人心、却又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使不及他脑海之中幻想的那般十之*悲剧,却依旧能够令他十分满足了……
特别是,这件事情……还是虞子婴为了他做的……
一想到这一点,他完全停不下来了
看着完全已经笑疯的嫉,他此时根本没有意识到像这种自伤八百损敌一千的场面,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令人满意的地方好吗?
不过看嫉明显分了心,怕是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了,虞子婴也暗中决定人艰不拆了,究竟真相如何,就让它从此沉入海底吧。
惰那厢当然知道嫉在笑什么,却又不明白他有何得意忘形的,他视线转向虞子婴,眯了眯长睫略带怀疑。
虞子婴与他四目相触,她抿直嘴巴,然后对他做了一个在嘴上拉上拉链的动作,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懂。
惰微微一愣,却是笑了,遥望一片烟袅袅,如妖花绽灩,莫名令人感觉有一种圣洁的堕落。
他淡色似水的双唇对着虞子婴一张一噏,无声道:“这一次,看在你的面上,我便算了……”
所以,你最好就是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否则……我也不知道下一次发起疯来,我还会做出怎么样恐怖的事情……
最后一句他藏在心中,并没有一并倾吐出来,但他那充满强盗般掠夺的猩戾含笑眼神,却令他那一双水色潋滟,玲珑剔透的眼眸幻化出一种令人一眼堕入森冷十八层地狱的魔性。
——
当三个像玩泥巴的孩子滚了一身泥跟灰回来的虞子婴、惰跟嫉回到之前的浅水潭边时,猀华跟惰皇的亲卫军们整个都险些坏掉了。
“皇,皇,皇,您您这是怎么了?”
猀华一脸惊恐状,看到永远一身白洁如初的皇变成如今这种衣灰泥沾的模样,他只觉他的世界正在他眼中慢慢崩溃。
他的皇,这该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惰容颜一变,幽冷黑眸加深,觉得略感烦躁,明明三个人都一身的泥浆子回来,为何所有人却总只对他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