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靠太近,这毒虽不猛,嗅多了却也伤身……所以,你们关系……很好?”他于背后搂起虞子婴带至一旁,下颌轻抵于她脑袋发旋上摩挲几下,语气轻快随意,表情似笑非笑,只是眼神盯得紧。
虞子婴明显被问倒了。
她偏了偏脑袋,黑瞳放空——这关系究竟好,还是不好呢?
眼下还真不好说。
她想起了与嫉之前种种,霎时间心绪微动,虽然不想回答,但避而不谈更另人生疑,论她的口才也难敷衍到怒,唯有斟酌一番,道:“我们虽认识,但具体关系的定义非我一人之言能够决定。”
——到头还是敷衍。
虞子婴虽说得拗口,可怒却听明白了,可他却不接受这含糊其词的回答,他向来惯于走直线。
“且不论他,那就你而言,他意味着什么?”
咯噔,虞子婴心沉了沉,看怒那一副不得到答案便继续软磨硬纠缠的模样,顿时头痛不已。
再愚钝的人亦知道,在现攻略目标面前哪能对前攻略目标恋恋不念,她转念一想,心中已经决策。
“虽有交集,却亦不过相识月余……你觉得能有多好?”虞子婴君子坦荡荡,此话不假,两人的确拢共才真正朝夕相处不过月余,但时间长短,并不防碍往深了交往,此言便也只能隐在心中。
怒疑狐的目光巡视虞子婴面目,半晌方展颜灿笑,手指勾起她一缕发丝抵于唇边,若离未离,唇角愉悦地弯起:“是啊,只不过月余,哪及与我深交相识三年余载感情深厚啊……”
“……”按你这般囵囫算来,那她与那嫉少年亦算相识三年余载了。
“你想深探毒潭下方?”怒既得了满意的答复,松了她眸光转移前方,便回到一开始关注的话题。
“我觉得内有乾坤,既然秃头斑枭与渡鸦皆能从潭中渡过,那说明必有一条路径是通往康城方向。”虞子婴正色道。
她不清楚这一路淌过火海,漫过水滩,又闯过地宫,最后摔下暗道,他们于这地底迂迴行走间已脱离康城地界多远,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在康城地底之下了。
“渡鸦与秃头斑枭有翅能飞,且身量较小,若当真有洞能容它们,亦非必能容得下我等,且底下毒障雾气盛涨,若一旦迷路吸汲过多毒气,就算找到出口也必死无疑。”怒摩挲着下颌,眸光沉吟,犹豫道。
虞子婴对此早有想法:“有渡鸦在,若有出路洞口小的话,便派它探出具体范围,与容量大小再行考虑,穴中毒障的确是一大问题,据我估量,正常人能够汲吸的量约一刻钟,我等屏息减缓呼吸频率顶多半个时辰,若超过界限……”
“下穴中有无毒物或猛兽尚不知,渡鸦虽有灵智,但到底是畜生所能回馈的信息有限,唯有亲自一探方能安全一些。”怒慢悠毅断,他望着虞子婴,那真真切切的澄潋目光撩人心神。
虞子婴其实亦正有此想法,渡鸦乃探路先锋,最后到底需要有人亲自赶赴一趟,是以方才她才会一直探头查询此毒潭穴下的深浅,她颔首:“嗯,既是如此,你且在此等候消息,我下——”
她话音末完,但见怒突地凑近许多,一只令她噤声的手指抵于她张阖的唇瓣上,他萦绕呼出的气息熟悉,唇边弥漫了一抹轻笑,刹那间,那忽尔展开的轩朗珰珰面容如柔风拂笛,弯眸静蕴一含静月素华,这般揉碎了坚硬外壳,坦露出柔软内里的灿然笑容,竟晃得人睁不开眼。
“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温厚干燥的手掌于她头顶轻揉几许,待到温度消失时,眼前也失了那俊逸青年的潇洒身姿。
“怒——”虞子婴喉中一哑,只来得及捕捉一截黑衫于毒潭洞血滑下。
她抿了抿唇,心中虽有担忧,但却相信依怒的本事,若当真有危险,他即使一时受局限不敌,亦有逞返之能。
虞子婴坐于毒潭一隅,既不近可避免毒气侵袭,亦不远随时能够捕听到毒潭瘴气之下的细微动静。
地室落针有闻,她默数莫约一刻钟后,尚不见怒上来,她想这毒潭地势想必复杂且辽阔,经此推原因有二,一则她听不到底下有何声响,更不遑剧烈的打斗,然而怒却耽搁这么久都不曾回来,要么探得远来回需要时间长,要么就是被什么难以摆脱的东西纠缠住了。
虞子婴行若雕塑再静坐一刻钟后,便动了,她暗吸一口气,起身走至毒潭,正准备行动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扑楞扑楞翅膀挥动的声音,回头间,但视渡鸦带着它的那帮“马仔”争先恐后地回来了。
“找到人了吗?”
虞子婴展臂让渡鸦停于她臂弯前问道。
“嘎嘎——”渡鸦兴奋地点头,但又摇头。
虞子婴蹙眉:“究竟找到还是没找到?”
渡鸦扑翅,嘎嘎直叫,气音略微拔高重叠,似词不达义,或人兽间语言不通的急切。
果然如怒所言,即使再灵慧,亦非人那般容易沟通,她忍下心中急躁,抿唇冷静道:“可是找到了?”
渡鸦晃动脑袋,眼珠滴溜溜转动,嘎嘎点头扇翅。
这么说是找到了,那摇头的意思是……虞子婴猜测道:“可是只找到一个?”
渡鸦眼睛一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