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
蕊枝和那兵甲对视一眼,兵甲上前就绑了碧莹,蕊枝则走过去,给初夏摁了摁人中。
初夏醒转过来,听碧莹说了几句原委,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大姑娘——”
蕊枝将她拉住:“三爷已经来了,将你家小姐救下来了。”初夏这才放心下来,却火气直冒,踹了碧莹一脚,迫不及待噔噔跑出灶房,直接冲到了主厢,只见那云菀霏被捆绑得牢牢,嘴里塞着脏抹布,坐在门口的地上,室内,慕容泰衣冠不整,正狼狈地摔坐在地,而秦王正抱着云菀沁,大姑娘像是意识朦胧,不大清醒。
初夏吓得扑上前去查看,又狠狠瞪了一眼慕容泰和门口的云菀霏,呸了一声。
施遥安牙齿一磨,怒视一眼慕容泰,道:“三爷,小的这就取了他那造孽的工具!”
夏侯世廷仍没做声,目光犹是落在慕容泰身上,光泽幽静而从容,仅吩咐:“将他绑了,送到老地方,不要动他一根毫毛。”
施遥安明白了,打了个手势。
慕容泰醒悟过来:“你们要干什么?到我去哪里?还想执行私刑不成?是她,是云菀沁主动自己来我侯府外宅姨娘的院子里,我可没绑她来——我跟你们说,别以为你是王爷!王爷更得要顾虑国法!我若是在你手上少了一根汗毛、掉了一块肉,我祖父祖母一定上告天庭,叫你在皇上面前吃不了兜着走!”
初夏快要呕出血来,只恨不得上前对慕容泰拳打脚踢,施遥安亦是气得够呛,脸上动了几分杀机,蕊枝却是个心细的,若三爷为着云家小姐报私仇,弄残甚至弄死了这侯府二少,肯定会被言官上奏,到时会被皇上责罚,犹豫了一下,凑近低劝:“三爷,想要整这慕容泰,机会多的是,不如先放了他,以后再说……”话没说完,却听秦王噙笑,朝着慕容泰开口:
“吓成这样?你放心,既然你都开了口,那本王就如你所愿,不叫你掉一根汗毛缺一块肉。还不做事!”
兵甲再无踟蹰,上前一个手臂当刀,“咔”一声,正击在慕容泰的后颈上。
慕容泰白着一张脸,声音还没从喉咙里发出,身子一软,滑了下去。兵甲找了个大油布袋子,将他整个人一包,托在肩膀上先走了。
夏侯世廷抱住云菀沁,提起步子,朝外面停泊的马车走去,初夏醒悟,忙追着问:“秦王要将奴婢家的大姑娘带哪里去?”
施遥安将她一拉:“慕容泰和他的姨娘估计给云小姐下了什么药,云小姐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回去,三爷先将她带去解完毒,再送她回云家,你的任务,便是将这儿收拾一下,尤其云小姐的衣裳珠钗什么的,记得全部都给收走,免得被人捉到把柄,日后对云小姐的名声不利!”
有秦王一行人的照料和看顾,初夏还有什么不放心,连连点头,又听见说云菀霏估计给大姑娘下过药,心头一口老血又是一冒,却是捏紧了拳头,只平静道:“施大人放心,这儿便交给我。”
与此同时,屋外,蕊枝瞥了一眼那碧莹,招手吩咐:“来人,将这为虎作伥的贱婢毒哑了,送进春柳巷的教坊去。”
春柳巷的教坊是邺京最低贱的勾栏地儿,来往的嫖客都是地位低下的贩夫走卒,教坊里的嬷嬷和龟公都十分粗暴凶狠,逼着姐儿日夜不断地接客,一进春柳巷的教坊,日子注定是过得生不如死,听闻每隔上十天就得送一具妓女的尸体出来。碧莹吓得抱住蕊枝的大腿,哭起来:“姑娘,姑娘,奴婢也是没法子啊,云姨娘是奴婢的主子,说什么奴婢只能去做,求求姑娘绕过奴婢一条贱命吧!”
初夏虽然也痛恨碧莹伙同二姑娘陷害自家小姐,但此刻听她哭得凄厉,同是做奴婢的,倒也有些不忍,这责罚实在太重了,本想跟那蕊枝求个情,大不了打一顿,将碧莹送得深山老沟,再不能回京的惩罚都强一些,没料蕊枝见碧莹求情,眉一掀,声音更冷一分:“求情?好,不单毒哑,连眼睛都给刺瞎了!”
碧莹昏死过去,被兵甲拖走了。
云菀霏见那碧莹没好下场,眼神惊恐,嘴里塞着抹布呜呜起来。
蕊枝循着声一望,慢慢踱过去,蹲下身子,顺手拾起一根尖细的柴杆子,在她脸颊上慢慢地游弋着。
云菀霏瞳孔放大,呜呜声更大,却听这婢子打扮的女子哼了一声:
“若不是你,怎么会让三爷特意抱病奔波一趟!若三爷因为你犯了病——”
话音甫落,柴禾杆子坚硬的尖头略弯,像一把钩子,对着云菀霏娇嫩的皮肤,蹭蹭蹭的,在额头和左右腮帮子上重重戳去,原本光滑的脸颊立刻勾出十几条长达四五寸的可怖红印,皮肉翻起,鲜血直流,伤口很深,又是在最显眼的位置,一看就知道,今后脸上爬满了蜈蚣。
云菀霏被尖利的杆头戳得惨叫连连,自知容貌毁了,又疼又气,昏死了过去。
初夏倒吸一口凉气,碧莹罪有应得,云菀霏就更是不值得同情,可看起来,这个蕊枝倒也不像个善茬儿,看她方才在秦王面前恭恭敬敬,谦逊柔顺,声音低细,转个身,秦王不在了,像是变了个人,还挺狠心的,见她丢了柴杆子,抛下毁了容、血流不止的云菀霏,与施遥安及兵甲出去了,初夏也来不及多想,先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