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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宅,屋子内。
云菀沁抛出那句话后,力气耗得越大,神志趋近了昏迷,却仍是死死抓了床单,盯住眼前的男子,目光若是利剑长刀,慕容泰的身体早就捅穿出无数个洞孔了。
慕容泰却被这一句话惹得情绪激荡了起来,告到御前也叫自己不得好死?这个女人,前世不也是这样子吗?
男子牵起往日的回忆,狭长的眸凝上一层雾气,暂停了动作,身下这鲜美的肉,已经到了口边,还怕飞了不成?
他眼一眯,俯身下去,见她眼皮紧阖,睫毛耷着,已是不省人事了,估计听不到,在柔嫩的唇瓣边轻呵着,仿佛梦呓一样:“告到御前?呵。我已经尝试过一次,又何惧再尝一次?……上一世,你用这种手段害了我,老天爷却还是另外给了我一次机会……要不然,你如今怎么会躺在我身下?……”
浑噩的神志仿佛投进个火星子,云菀沁虽然不能动弹不能睁眼,心中却是清明的,上次他来家中拜访爹重求姻缘,跟他碰上时,临走前他一时暴怒,也是甩过类似的话,什么前世今生……只当是自己多心了,可此刻他的话去让云菀沁渐渐清晰了——
他……他莫非也有老天重赐的一条命?
否则,他为何对自己有这样的执念!为何又说上一世自己告到御前害了他!
云菀沁努力掀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若真的如此,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前世临死前亲手送进牢里受尽折磨、断送了前途的那个灵魂——
云菀沁尽量压下在胸内跳跃着的震惊,慕容泰已经匍匐下来,脸迫近她的粉颊!
恶心!真恶心!在知道他的核子里可能就是前世那人,云菀沁更觉得恶心,狠狠咬了一口唇瓣让自己的意识拉回来,身子微微一扭,缠绵悱恻,极其动容地轻声呼了一声:“秦王——”
只希望这样再拖延些时辰,尽量阻止他!
果然,这一声嘤咛,让慕容泰愣神,她叫的是秦王,是秦王!她现在被药性迷了,叫出来的名字才是真正她想要的男人!
他心口的肉宛如被挖掉一块,眼神有些涣散,这娇柔动情的一声,呼唤着别的男人,远比骂自己还要难受。
云菀霏在床帐边呆呆伫立着,虽然开始嫉妒得要发疯,可现在见那大姐心眼儿花招不断,搅乱了慕容泰的心思,生怕时间耽搁久了夜长梦多,忙皱着眉过去,推慕容泰一把,催促:“泰哥,你,你快——机会只这一次了!”
忽然之间,门一声巨响!
本就不坚固的木头门竟被一脚蹬出个洞来。
云菀沁身上的重力陡然没了,伴着一声风声呼啸,有*坠地的声音,夹杂着慕容泰的吃痛声和云菀霏的惊呼声。
半醒半昏之间,她只觉身子被什么软软的光滑东西,从头到尾地一裹,被抱了起来。
他的味道,她已经很熟悉了,是龙涎香的甘醇加上好闻的男子干净纯净体香,一瞬间,就算没有睁开眼,她也知道,没事了,前几天跟他的不对盘,刹那消失得一干二净,绷得紧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浑身竖起来的汗毛也都柔顺了,安然阖上眼睫。
夏侯世廷用银鹤大氅将云菀沁包得紧紧,暗中飞快端详了下,清楚她无碍,一颗心重重落地,将她此时稍显虚弱的手腕温柔地捉起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又瞟了一眼摔在地上,浑身骨头都快断掉,已经惊呆了的慕容泰。
秦王盯着自己,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眼神虽冰冷,但没有暴怒,甚至没有明显的愠意,可是——越是这么平静,越是叫慕容泰感觉到透心凉,好像寒天腊月一盆雪水从脑子浇了下来!
上一世,这男人在监狱中提审自己,临走前命狱卒用铁钉穿透自己的琵琶骨时,就是这个眼神!
云菀霏一见秦王来了,便知道,完了,什么都完了,再见秦王面孔上的冷冰,尖叫一声,想要跑出屋子,门口却传来马蹄停下来的嘘声,一辆宽敞的四*车停在了窄小僻静的宅院门口,施遥安后脚已经领着四名王府心腹兵甲进来,蕊枝因为不放心三爷,也跟着过来了。
一行人进门,正好将云菀霏的去路堵住。
施遥安望了一眼屋子内的情景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喝叱一声:“来人!绑了!”又怕有人贸然上门看到了,今儿这事不能有风声泄露出去,不然那云小姐的声誉和跟三爷的婚事就泡汤了,又一指宅子门口:“你们两个人去门口盯着!”
两名训练有素的兵甲心知肚明,二话不讲,在门口去把守着。
云菀霏对着王府专业出身的兵甲,就像小鸡儿对上老鹰,哪里有一丝反抗的余地,还没哼一声,一个人高马大的兵甲上前就将她双肘一并夹住,拎了起来,用随身便携的麻绳饶了三圈,捆得就像一头待宰的生猪,云菀霏嗷嗷叫了两声,施遥安已是眉头一皱,随手在门背后拣了张油腻破旧的抹布,揉成一团塞进她嘴巴里。
蕊枝领着剩下的一名王府兵甲在小院子里转了一圈,到了角落的灶房,一进去,碧莹早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东窗事发,哪里敢出来,缩在灶台下面浑身发抖,而初夏,一进灶房就被碧莹敲了一闷棍,这会儿倚在灶膛的靠墙上,仍是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