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迎春都能得个绣凳坐一坐,只是方才太后正好跟皇帝说的亲热,皇后一头撞进来不知所谓一席话,这就是大大失礼,叫太后娘娘心生不悦,遂不赐座,皇后也只有站着的份儿了。
话说元春进来,先拜见太后皇帝,再拜见皇后娘娘,这才一笑:“方才臣妾坐着闷得慌,遂出来松散松散,不知不觉就走到太后娘娘宫中,正要预备讨皇后娘娘恩旨,逛一逛宁寿宫的花园子,臣妾却是一直惦记太后娘娘这里的奇景儿,锦鲤拜佛呢!”
太后娘娘看着一脸喜气元春,再看看皇后皇帝,心里就有些不耐烦,心里责怪皇帝,这些日子一直跟元春厮混,皇后因此发难也是常情,因蹙眉看了眼皇帝,一叹:“皇帝?”
乾元帝哼哼一笑:“哦,”然后把手里的处方递给元春:“爱妃啊,这处方,你可见过?”
元春接过去瞧了瞧,微微变脸,眼帘一垂,轻声道:“约莫记得,记不大全乎了,皇上也知道,自从龙凤胎,”
元春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再抬头已经是满眼泪光:“自那后,臣妾好些事情记不大清楚,不过这张方子臣妾看得懂,乃是一张补血安胎的方子,臣妾瞧过许多次了,不过是剂量略有增减而已!”
皇后原本挑眉斜视元春,看她今日如何逃?闻听元春推个干净,顿时一声冷笑:“贤贵妃可真是深藏不露,大智若愚啊,这样的虎狼之药经给贤贵妃轻飘飘的就乎弄过去了?莫不是贤贵妃以为王太医死了,你们做下的孽,便死无对证了?”
元春闻言愕然:“皇,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话呢,什么作孽呢?”
元春似乎打手打击,身子也风吹杨柳一般摇晃起来。元春自从龙凤胎夭亡,心里愧疚,又因为雪肤膏缘故,她一张银盘脸儿消瘦得只剩下巴掌大,眼睛越发大的酒盏一般,眼珠子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滚落。
皇后自觉掐住了元春七寸,直觉元春做作得很,一声嗤笑:“哈,忘我自诩看人不错,只当你是个聪明识趣儿的,却没想到,堂堂大雍朝贤贵妃竟然有唱戏的潜质。”
元春闻言身子越发一如秋风中的落叶,声音更是抖得语不成句:“皇后,娘娘,臣妾受辱,无……关紧,请……您看在公主份上,份上,”
这一句话根本没说完,元春仰头就到了。
乾元帝一早发觉元春神情有异,乍见元春仰倒,一个箭步攒上前去,恰好接住了元春羸弱身子:“爱妃?”
元春却撑着一口精气神,呢喃道:“皇上,臣妾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
元春脑袋一歪,最终晕厥了,嘴角却有一时血迹蜿蜒而下。
乾元帝顿时心痛如绞:“爱妃,爱妃?元儿?”
乍听乾元帝竟叫元春元儿,皇后顿时受了刺激,疯了一般上前拉扯元春:“贾元春,你不要再装了?”
却是乾元帝没防备,元春被拉出了乾元帝怀抱,顿时身如飘萍,往下就跌了。
迎春惊慌之下,忙着上前抢救,却见锦鲤俯身在元春后背之上,拽住元春缓缓倒地,并顺手一摁元春头上金簪,元春额头上便有一丝血迹蜿蜒而下,称着元春雪白肌肤,十分刺眼。再加上元春嘴角血丝,她又气若游丝,似乎分分钟就不成了。
在场之人,无不惊悚。
皇上上前搂起元春,龇目欲裂一声吼:“皇后,你大胆,竟然殿前咆哮,殴打贵妃,来人啊,将皇后给我,给我赶出去!”
皇后自己也吓傻了,忙着摆手:“不是我,皇上,不是本宫,本宫只是摇晃她而已啊?”
皇帝已经听不进去,搂着元春一声声催促:“传太医,快传太医,传太医!”
锦鲤却在迎春耳边邀功:“怎么样,我今儿表现不错吧,主人,要奖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