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在听那天籁之音。
最终,迎春打破了沉寂:“姐姐看事情总比妹妹深远,只是,许多事情并非一眼能知尽头。正如传言中的海市辰楼,看着仙境一般美妙无比,实则都是虚幻的东西。再者,姐姐当知道一句话,人走茶凉,那些暗粧暗探,如今已经不归姐姐辖制,他们的消息姐姐应当慎重采信才是。有时候看着一条金光大路直通天,实则却是鬼魅拘魂的障眼法而已。”
元春抿嘴笑得苦恼无比:“二妹妹如今正是长大了,都知道教训姐姐了!”
迎春一滞:“姐姐,”
元春一摆手:“谁好谁歹我还分得清楚,妹妹好心,我岂能不知?”随即挥手,紫墨便命人抬上来一个朱红箱笼。
元春道:“我知道别的东西妹妹宫中不缺,这些丸药都是我根据经验列了清单着小王太医配制而成,大病或许不顶事,一些伤风咳嗽,头疼脑热的小病症完全可以应付,妹妹虽说跟着太后娘娘,万事优渥,却怕万一有个一时不便,咱们自己个预备着总归便宜些。”
元春十年求生经验不是别人一句话提点了比,迎春忙着道了谢,暗自嘱咐道:“太后娘娘出宫之后,宫中皇后独大,丽贵妃不是善茬,姐姐切勿与之争风,各自生下孩儿还是终身依靠。我请人推算了姐姐产期,当在五月生产,或许更早些,姐姐切忌,一旦胎位下落之后,半月之内必定产子,姐姐要记得给我送信,届时,我请了太后娘娘懿旨回来坐镇守护产房,必定叫一切鬼魅魍魉退避三舍,姐姐可记住了?”
言罢,将太后娘娘赏赐自己一枚碧玉簪留给元春:“此乃信物,姐姐收好,若是觉得承乾宫招眼,可打发延禧宫太监嬷嬷出行!”
一般妃嫔产子都是皇后坐镇,迎春这话暗示元春,不能过分相信皇后。
元春岂能不知,接过玉簪簪在头上,双手紧紧握住迎春,眼中水雾迷蒙:“妹妹放心,字字句句,我都记得明白!”
这一日,迎春陪着元春睡熟之后方才离开承乾宫,临行,迎春又将太后娘娘赏赐玉镯留给綉橘:“你在大姑奶奶身边,要时时警惕,一旦大姑奶奶胎位下移,你即刻与我送信,可记住了?”
綉橘知道迎春说话从来不无的放矢,如此交代,必定是有特殊缘故,忙着收好玉镯应了:“姑娘放心,奴家就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记此事儿。”
迎春额首,又道:“你如今掌管大姑奶奶小厨房,切记外头食物不要轻易拿给你们奶娘,即便皇帝与皇后赏赐之物,也不要轻易入口,要等小王太医检验之后才能使用,可记住了?”
綉橘郑重额首:“奴家记下了!”
迎春最后递给綉橘一根银钗:“此钗乃中空之钗,钗中药液乃我重金购买救命仙液,倘若大姑奶奶一切安好,自然一好百好,倘若大姑奶奶有个一差二错,性命危急,你便将此药液参入茶水或者参汤之中给你大姑奶奶服下就是,切勿告知于人,可记住了?”
綉橘再次额首:“奴奴记下了!”綉橘将银钗插戴起来,因为紧张,上下贝齿捉对掐架:“姑,姑娘,这宫里,有这般可怕么?”
迎春微微一笑,捏捏綉橘僵硬面颊:“放松些,不要紧张,也不一定会有事,我这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实在是家中历年出事,让我害怕得紧,你想想,咱家去了多少不该去之人?像是我嫡母,像是珠大哥,像是那府里珍大哥亲娘,你四姑娘的亲娘,再有可卿,再有苏州姑妈姑父,你知道,我吓怕了,不想再见亲人有失,你明白么?”
綉橘闻听此言,这才长长舒口气儿:“奴家知道了,以后必定小心谨慎,姑娘安心!”
迎春紧紧握住綉橘:“我当然信你,你好好当差,等熬过这一阵子,护得你大姑奶奶周全,便是大功一件。等我回宫来站稳脚跟,必定与你,还有你一大家人一份锦绣前程!”
綉橘曾经十分向往人家正头夫妻自由自在。
綉橘激动的眼泪哗哗的只是流淌:“多谢姑娘,奴奴愿意一辈子陪着姑娘,只要父母安好,奴奴就感激不尽了!”
迎春安排好了一切,返回延禧宫,熟料,桂嬷嬷手下柳儿合着宁寿宫太监小云子惊慌而来,二人跪地禀告,浑身颤微,声音只是抖索:“充媛娘娘,大事不好了,惠妃娘娘省亲,二皇子竟然偷溜跟随,熟料却在游乐之时失足落水,二皇子原本体弱,如今大有不起之势,消息回宫,太后娘娘震怒,当时闭气晕厥,桂嬷嬷让奴奴来请充媛娘娘前去帮忙。”
迎春一边命人给自己穿戴毛皮大氅,一边只是犯迷糊:“水湛?宁嫔娘娘也省亲么?”惠妃省亲,护驾者不该是皇长子么?
柳儿摇头又摆手:“没有没有,宁嫔娘娘没有省亲,二皇子是化妆成小太监,偷偷跟着惠妃娘娘銮驾出的宫,也不知道城门将军眼睛野合生得,恁是没认出来他,这会子钟粹宫跟翊坤宫上下一体都抓起来了,西侧门所有门将侍卫也都锁拿起来,皇上说了,二皇子有事,要把所有人杖毙抵命。”
小云子一边上下牙捉对掐架,一边咬着牙槽做补充:“还有惠妃娘娘娘家姜大学士府,因为二皇子在姜府出事,如今圣上已经派兵围了,也是一句话,二皇子好了一切都好,一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