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送茶,自己不敢前来。
沉思间,人已经进了太后娘娘设在次梢间起坐间。迎春快走几步,上前福身,笑得眉眼弯弯:“请太后娘娘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娘娘一见迎春满脸笑:“迎丫头来了,坐下说话!”
迎春哪里敢就坐下呢,依然站着伺候:“臣妾坐着说话不习惯,还是站着舒坦!”
太后娘娘知道要想迎春跟自己随意相处还需时日,也不强求,因笑问:“嗯,桂嬷嬷可跟你说了?”
迎春笑着额首:“桂嬷嬷已经说了,太后娘娘要做一件利国利民大事儿,臣妾很愿意帮忙,只是,臣妾一旦出来做事儿,是不是再收不到贵重药材了?”
太后娘娘乐得嘴巴合不拢:“唔,这真是个问题啊,不如您躲在后面做事情,前面探病药材照旧收呢?”
这当然是说笑了!
接下来的募捐十分成功,因为元春宫中药材都换成银钱,迎春将自己所得药材三分之二算作自己名下,三分之一当做是元春名下,总之她自己个一粒不剩捐赠了。
不过,让迎春吃惊的是,约莫六万银子药材,竟然买出了十万银子高价,真正叫人意外得很。
这一次募捐拍卖,因为皇帝太后参与,做得十分成功,整个后宫七十多位嫔妃,太妃嫔们擦家捐赠,捐赠物品拢共拍卖银钱一百零八万两。
太上皇一见妇孺这般好成绩,也起了兴头,把自己历年用过,很有些感情文房四宝搜罗出来,拣出砚台、笔洗、笔山、镇纸四样配成一套,拢共凑出四套来交给皇帝摆在长街竞价,不想竟然拍卖出十万银子一套的天价。
迎春闻之,惊叹不已,这可真是占个‘皇’字就成宝了!
然后,太上皇一看大家这般给面子,高兴坏了,一时老夫聊发少年狂,竟然当场挥毫泼墨,手随心走,一气呵成,写就四张匾额:“积善人家!”“书香门第!”“松鹤延年!”“福寿双全!”
不说内容好坏,直说这太上皇这字儿,那也属于无价之宝了,拍回去岂非镇宅之宝啊。
一时间,御街上争相竞购,据说一贯以斯文儒雅著称世家子,竟然为了竞购御赐墨宝,不仅口舌如刀,且手脚并用,只差没打破脑袋了。
太上皇,皇帝跟北静王几个乐呵得很了,差点没笑破肚皮子。
当然最乐呵的还是乾元帝。
最后,这四张匾额,分别以二十万出手,主持竞买的皇帝老子乾元帝,乐眉飞色舞,胡子翘翘,那响亮笑声传遍后宫每一座宫殿。
这边太后娘娘坐镇后宫,听着小太监一次一次跑来报告那蹭蹭上窜的银钱数目,顿时笑成了弥勒佛了。
后宫这些日子实在太沉闷了,需要这样阳气跟喜气冲一冲了。
最后,皇帝老子慷慨拿出自己私库银子,将募捐银子凑成三百万,分别交给北静王与王子腾,着他们购买药材粮草,分贝要送杯将于海疆。
宫中这般一闹,几位省亲娘娘庄严依仗简直成了笑话了。
后宫总公三位奶娘省亲,丽贵妃品级最好。这边太后娘娘正跟皇后看着后宫嫔妃捐赠账目,婆媳们商议是不是要给太上皇的一般子老嫔妃们也升一升位份,恰逢此刻,丽贵妃偕同惠妃,周婕妤前来辞别太后娘娘出宫省亲。
太后娘娘看着三人一色明黄蟒袍,丽贵妃更是七尾红宝凤钗,饶是丽贵妃如今清瘦的厉害,依然是威仪赫赫。太后娘娘嘴角暗暗抽抽几下,最终眯了眼睛,忍着心头不耐,吩咐了几句:“此去代表天家威仪,不可丝毫轻忽,早去早回吧!”
太后娘娘多年上位,心中不悦,语气却是肃穆中透着些许慈和。
丽贵妃三人低头接受太后训教,听出了太后娘娘声音中的慈和,却没瞧见太后娘娘嘴角讥诮,眉宇间的不耐。
迎春至此终于知道,自己猜测与决定是多么正确。
这一日,迎春回去承乾宫,元春正巴巴听着宫人给她描述宫妃仪仗出宫盛况,眼中羡慕难掩。迎春屏退众人,反其道而说起太后娘娘的不耐烦与讥诮之色。
元春茫然:“果然么?”
迎春额首:“我缘何要骗姐姐?”
元春喃喃:“可是,这事儿是太上皇与太后娘娘决定啊?皇后娘娘也说了,暗卫也有消息,”
元春说这话无端端眉峰跳了跳。
迎春敏锐追问:“什么暗卫?姐姐如今身份已经不同,难道还在替人暗地做事?
元春眼眸眯一眯,摇头道:“没有了,我手里令牌早交出去了,不过,皇后娘娘还是会与我分享些紧要信息。”
迎春没接话,却是心头暗哂,只怕皇后这一次没有跟元春分享真实的消息,或者说,皇帝藏得很深,皇后也不知道带端倪?
元春蹙眉不语,迎春便静静待着。
却是西侧宫门,三幅銮驾出宫,各人又想着要摆一摆自己凤仪威风,除了丽贵妃首当其冲,得意洋洋,马不停蹄,后面惠妃与周婕妤,俱是不肯顺着走,一步一步慢慢碍着,一直待到百十米距离了,这才缓缓启程。
是故,那宫门口喜庆鼓乐,一直响了许久。
承乾宫距离西侧门不甚远,元春眯着眼眸听那鼓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