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珠对这位姨父心生好感,认定他是秉持正义,忠贞不阿的人!
高俨忽问:“姨父,听说皇帝哥哥的大明宫建好了?”
冯大人唉声叹气:“殿下不提还好,一提一肚子气!”
此话一出,众人都呆了,怔怔地望向他。
高俨不解:“是怎么了,姨父只管说个畅快!”
冯大人点点头,哼哼连声:“建大明宫的钱,一半都被和士开卷走了!你哥哥问我,怎么大明宫如此寒酸啊,是不是不敬重他这个皇帝啊,可我…我能说什么呢,哎!”
“姨父只管实话实说啊,就说被和士开贪污了啊!”高俨脸色泛红,看来早已气坏了。
冯大人咂咂嘴,喃喃:“你哥哥偏信他,这黑锅只有我来背了…”
高俨哼道:“姨父只说自己有风骨,偏偏不敢跟别人说真话?”
“不敢!除了你哥哥,还有你父皇,都对和士开极其宠爱,便是你母后,都不容别人说他坏话,你说我还敢说吗?”冯大人也有这般无奈的时候,可见那个叫和士开的,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高俨满脸疑惑:“我母后也偏袒和士开?”
冯大人冷冷一笑,没好气地说道:“殿下在宫中,就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高俨缓缓摇头,更加不明白了。
“他是你母后的面首啊,殿下竟然不知?”冯大人恨恨地饮尽了一杯酒。
高俨良久没有说话,只是脸已经歪了,忽然重重地把手往案上一拍。
“只知道他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竟不知还和我母后行这勾当,我要杀了他!”
胡夫人急了,劝道:“俨儿别听你姨父瞎说,他是沾酒就醉,醉了说醉话,不要当真!”
冯大人哈哈大笑:“我清醒得很啊,还有更难听的呢,我没说出来,便是夫人你的,都有…”
胡夫人脸色大变,不敢再说话,只是摇着冯大人的胳膊,眼中含着泪水,无声哀求。
…………
和士开?何许人也,为何冯大人如此恨他?
原来,在高湛还是长广王的时候,和士开就一直追随左右,不离不弃,甚至有传言他们二人有龙阳之嫌,断袖之癖,由于长住在一起,渐渐地,和士开就和胡王妃勾搭上了,胡王妃,也就是现在的胡太后。
世人有云,高家男儿多荒淫,又有云,胡家个个是荡妇,这三人便成了一窝了!
自高湛当了皇帝,和士开也就成了宠臣,既有皇帝疼他,又有皇后爱他,自然宠溺成贼,干尽了作奸犯科的歹事,早已是臭名远扬,人人敬而远之,根本不敢得罪!
而冯大人呢,又一直为和士开效力,所以没少替他背黑锅,受了气也只能吞进肚子里,好不窝囊。
再顺便提一笔冯大人和胡夫人的婚事,实因当初,胡夫人在长广王府勾引姐夫高湛,被姐姐胡王妃当场捉奸,一气之下,找了个最不开化的人嫁了,才算泄愤。
这最不开化的人,就是冯大人!
不过娶胡夫人的好处,也很明显,凭着胡夫人的本事,冯大人也得以步步高升,位至侍中,于皇宫之中服侍于皇帝皇后左右。
这一日,是双日,由高俨批阅奏章。
那和士开竟然来了!
要说朝臣之中,最擅谄媚之术的人,就是他了,最擅长见风使舵的人,也非他莫属。
众人都急着去朝拜高俨,为前途铺路,自己又怎能落于人后呢?
“下官拜见琅玡王!”和士开入得殿来,双眼眯着一条线,恭恭敬敬地行礼参拜。
高俨头都没抬,只是盯着奏章,喃喃:“贪婪的人,不可恕,枉法之人,不可赦…杀杀...”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来,落笔批红,再盖上玉印,算是批了一折了。
和士开很是窘迫,便又奉承道:“殿下气度,果然有太上皇的风范,呵呵呵…”
高俨对着桌案扇了扇,无视:“苍蝇可真多,赶都赶不走,不胜其烦!”
和士开不是傻子,见高俨指桑骂槐,脸上无光,便躬身一拜,悄然往门外退去。
“咦,这不是和大人吗?”高俨这才笑了笑,故作惊讶,望着他问道,“和大人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要走了?”
和士开勉强笑道:“下官问候了殿下好几句,殿下却未曾理会,所以只好告退了…”
“那几句定是废话,所以没入得了本王的耳!”高俨似笑非笑,满脸不屑。
和士开极力掩饰窘态,讨好道:“如今殿下行辅国之权,人人敬畏,下官也难免心生畏惧,所以才语无伦次,词不达意…”
“既然怕我,又何必跑来见我?你们这些人,可真是自相矛盾啊!一副副谄媚之态,令人作呕,本王素来刚直,又怎会与你们同流合污?”高俨说着,轻蔑地笑了笑。
和士开无地自容,不敢辩护,只是答道:“下官…并无此意…”
“好了,不说这些废话了!不如本王问你一句正经话,你也答一句正经的,如何?”高俨放下手中的折子,紧紧盯着他。
“殿下请说,下官定如实道来!”和士开答道。
高俨点点头,敲了敲脑门,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