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不及多想,匆匆地和领队的教授告了假,拔腿就追了过去。方远有大半年都没有陶姜的音信了,最后一次通信还是四月份的时候,陶姜在信里意气风发地提到他要到外地去炒国库券……之后,方远又寄出了几封信,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他担心陶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这两个本不该出现在省城的人,还有尤晓莺,她是不是也跟着他俩来了省城?
找到两人是在建筑街的一家钢材仓库,果然是陶姜和冯露。
见陶姜他俩正和个钢材贩子讨论什么。方远不好上前打搅,在一旁隐约听了几句陶姜看样子是想和人搭上线,做建材生意,他心下更是疑惑他们仨不是在在安县风生水起的做着香烟生意吗?
见那钢材贩子和陶姜聊完离开后,方远才走出来和人打招呼。
街上嘈杂,不是叙旧的地方,三人找了家小饭馆边吃边聊。刚坐下方远就问:“你俩什么时候来省城的呀!”
冯露静静地吃菜,倒是陶姜见气氛僵硬连忙答道:“上个月就到了,反正是一言难尽!”
方远纳罕:他和冯露也就是同窗情谊,对她的了解更多的是从陶姜的描述中建立起来的,但和印象里的出入也太大了。眼前的冯露穿着简单,甚至称得上是朴素,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没有记忆中的高中时期学校里出了名的校花,那种性格张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子,完全像变了个人。
“我和冯露惹了麻烦,在安县城待不下去了,就只好到省城避避风头!”
“你们不是还合伙开了烟店吗?”仔细打量了下两人,除了神情疲倦,人还是好好的,方远心下微定,打听起尤晓莺的近况,“你们俩走了,店里岂不是只有尤晓莺一个人撑着了,她忙得过来不。”
陶姜面带羞愧,苦笑道:“别提了,开烟店那都是老黄历了。九月初店就被人砸了,生意实在做不下去,那帮孙子又逼得紧,我和冯露怕出事,不得才已出来的。走之前把店里的事都交给尤晓莺去处理了。”
啪一声,方远放下了筷子,明明陶姜和冯露招惹上麻烦,一出事他俩怕被报复,拍拍屁股走人把烂摊子全交给尤晓莺个姑娘,这是朋友该做的事吗?
大妹方茹在安县中学读书时,方远偶尔还能从家里寄给他的平安信里母亲的只言片语中尤晓莺的近况,自从她八月被师范录取后,他就和家里断了书信。现在都十一月底了,近两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也不知道尤晓莺应付得过去不!
方远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意,声音里多少还是夹带了些火气:“陶姜,这叫什么事,是个大老爷们该干的吗?自己闯了祸,推个姑娘出来顶着。你们出来后和她联系过没,情况怎么样?”
陶姜还是第一次见方远发火,记忆里方远一贯神色冷淡,他没想到这个稳重的人会因为尤晓莺而突然发怒。
其实在陶姜心里他也是过意不去的,毕竟把烂摊子丢给尤晓莺是自己的欠考虑,不负责任。被方远一提醒,他才惊觉自己眼里的尤晓莺有眼光,有主意,能力极强,敢想敢干,也吃得了苦,更多时候他会下意识把她当作同性的合作伙伴,而忘记了她和冯露一样也是一个娇滴滴的的女孩子,面对地痞流氓同样会慌张失措。
冯露经历由她自己引起的一系列变故后,人也少了些往日的浮躁,沉稳了许多。原先一直沉默着的她,红着眼眶发言:“上个星期,我和晓莺通过电话了,她把烟店转手了,之前到店里找麻烦的人,最近也没再出现……”
“晓莺,大概怕事情还没了结,最近她家盖房子,就天天往工地上跑,她还安慰我说,工地上人多出不了事!”
方远舒了口气,他是典型担心则乱,一时间难免有些控制不住脾气,听说尤晓莺生活安然,也熄了火气。方远见场面有些凝重,就缓和开口:“那你们在省城住哪呢?怎么不来找我?”
陶姜摸摸鼻子,语气里有些不自然:“省城这么大哪会找不到地方住,一安顿好我就去x大找过你,就按和你通讯的地址找到了宿舍,等了一天都没见着你,我还留字条请你室友帮忙转达来着……”
有些话陶姜没说出口,他等了几天也没见方远出现,便灰了心,以为方远是从留言的信息里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刻意和他们疏远了。
不怪陶姜把方远想象得凉薄,最近的遭遇让他对人性有了新的认识,连血脉至亲的父母都能在麻烦找上门的时候,狠心将他扫地出门,这世道里又有几个人是靠得住的!
但现在就方远在街上和自己打个照面,就能一路追着找上自己来看,方远不是这样的势利小人,可能是他室友忘记转达了吧!
方远抿嘴回忆,上个月他确实有段时间早出晚归,回宿舍室友的睡了,他和寝室的同学关系一般,不知道是谁接了纸条,转头就忘了交给他。
这些都是小事情,方远更关心的是陶姜和冯露的未来,他俩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作为朋友,他在省城也待了小几年,还是有些事他能搭把手、帮上忙的。
“你们现在在省城准备做什么营生呢?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我才不会和你客气。”陶姜也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