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做寒暄,便道:“莫哭,听母亲说,你出了这样的事儿,你大伯父亲他们是不会容你再活着的,多半将你送到庄子上熬上一碗毒药便让你暴毙。”
见苏瑛玥浑身颤抖,满脸惊恐,宋氏跪在床上抱着苏瑛玥,一面给她解开身上的绳子,一面又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用求母亲,母亲但凡有一点法子便不能眼瞧着自己的女儿给如此作践,母亲……母亲如今失了势,府中会听母亲话的没两个了。所以你得靠自己!”
苏瑛玥简直难以相信,瞪大了眼睛,饶是平日也算有些心机手段的,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剩下惊惧无措了。
宋氏却强忍着心疼,伏在苏瑛玥耳边道:“听好,母亲身上的棉中衣中缝了一万两银票,有整的有散的,你现在莫吱声,偷偷和母亲换了中衣。出了这等事儿,府中只会偷偷将你送离府,阵仗不会很大,护送的人也不会多。等出了府,你寻个机会,跳下马车逃命去吧。”
苏瑛玥浑身一颤,牙齿都磕碰了起来,道:“母亲,女儿去哪里,女儿身上没有户籍没有路引,又是个弱女子,你要女儿去哪里?女儿长这么大从来没自己出过府啊。母亲,你帮我求求姨母,让表哥娶我,好不好?我和表哥都那样了,让表哥娶了我一床锦被掩了,两府的颜面不都好看了?”
苏瑛玥的话声中满是惊恐慌乱,茫然失措,用力抓着宋氏的手臂,眼眶中露出最后一丝期盼和光亮来。
宋氏拍抚着她的背,心中却满是酸楚。
一般出了这等事儿是有一床锦被遮掩了的,可那都是没闹这样难看,苏瑛玥当时被人发现和乔恩珉在假山里,竟然还拉着一个丫鬟厮混,实在是太伤风败俗了。
虽则她和平邑侯夫人姐妹情深,可姐姐就那么一个儿子,如今世子之位还未必保得住,这事儿又是苏瑛玥挑的头,姐姐不怪苏瑛玥害了他儿子已不错了,又怎么可能让苏瑛玥这等名声败坏到了极点的进去侯府做正室?
莫说是正室,怕做个妾都是难的,何况便平邑侯府同意接了苏瑛玥去做妾,定安侯府这边也不会答应,苏瑛玥可是正经的嫡出嫡女,去给乔恩珉做妾,对家族半点益处都没有,还得时不时地提醒着京城人今日发生的丑事。
他们怎么会允?如此还不如一碗毒药让苏瑛玥暴毙了,还能多少挽回些定安侯府的名声。
只这些话宋氏却已没力气和苏瑛玥说,只哭着冲她道:“你乖乖听话,且莫说母亲如今见不到你姨母,便见了你姨母也不会听母亲的,你快和母亲换了中衣,等逃出去就到南城白马巷子门口有两颗榆钱树的人家去寻郑秋子。她是母亲以前的陪嫁丫鬟,母亲放了她身契,成全了她和青梅竹马的表哥成亲生子。她是个好的,一向忠心耿耿,这些年母亲一直没让她和母亲联系,就是想着留一条后路,你去寻她,让她先将你安置在家中,等你大哥回来!”
苏景涵去游历,大江南北的跑,宋氏虽然回京后就想办法给其寄了家书过去,可难保苏景涵收到了不曾,便是收到说不定也要晚上几个月,这会子竟也没个音信传回。
苏景涵不同于苏景飞,是个有能耐能依靠的,也是苏定文最看重的儿子,指着其顶立门户,苏景涵也重感情的很,一向很疼爱两个妹妹。
听宋氏这样说,苏瑛玥终于略平静了些,忙忙和宋氏偷偷换好了衣裳,宋氏又将绳索给苏瑛玥绑上,苏瑛玥才恨声道:“母亲,都是苏璎珞,都是她,害了六妹妹,如今还毁了我。便连大姐姐也被她害残了,昌平侯夫人要给姐夫抬两房贵妾回去,还要将大姐姐无限期禁足,母亲,她还害的父亲厌恶了二哥,前些时日还亲自打了二哥一顿将二哥禁足。父亲如今只宠信苏璎珞和她那个贱弟弟,母亲,这府里头哪里还有我们嫡出子女落脚的地儿,我看父亲是打算让苏景华那贱种继承家业了,便大哥回来又能如何啊!”
宋氏的五个儿女都看做眼珠子,如今四个都折在了苏璎珞的手中,她还记得那日苏定文冲到荒院,苏景飞不过跟着过去看了两眼便被苏定文一脚踹飞晕厥了过去。
当时她的心疼的都不会跳动了,她真的好恨,好恨!
宋氏双手紧握,目光闪动着阴冷的光,沉声道:“不会,你父亲还是看重你大哥的,他万万不可能弃你大哥看重苏景华那野种!”
苏瑛玥头一回听宋氏这样说苏景华,一时面色微变,想到苏定文在穗州时候对苏景华的漠视,还有苏景华的长相,惊道:“野种?难道苏景华不是父亲的子嗣?”
宋氏却淡淡道:“谁知道呢,起码你父亲是有所怀疑的,当年他将苏璎珞和苏景华带回来,疼爱的什么是的,母亲怎么能容一个庶子常年养在你父亲身边?只孩子都带了回来,再动手弄死,委实太容易露出破绽,也太伤阴德。母亲隐忍了三年,终于想到了法子。那苏景华越长越是不像你父亲,母亲原还以为他是肖似了他那贱人娘,可你父亲却说那贱人和苏璎珞生的有七八分像,而苏景华和苏璎珞却没多少想象的地方。这可不奇怪了,母亲便动了些手段,寻了那贱人当清倌人的一个恩客,没事儿往那贱人的坟头上去哭了几回,自然就传出些风言风语,你父亲便怀疑苏景华不是他的种,其后对苏景华便也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