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窈刚睡醒,便瞧到燃叶欣喜若狂的脸,她有些发懵,燃叶不应当还在那歹人手里吗?
她睡眼惺忪地环视了一圈,思绪才清晰些,她想起来,她昨日答应顾宴生,要去他府中住上几日。
难怪四周显得如此陌生。
她微抬身子,趴在床榻上,撑着下巴,开始认真打量起来,扫视着四周的布局,她有些惊讶,这屋子里的布局,都是她喜欢的。
她喜欢藕粉的云纱作为床幔,从房梁垂下来;也喜欢用粉玛瑙或粉珍珠做的串子绕在屋内,弄得越珠光宝气越好。
尤其是地上,铺满上佳的鹅毛,这屋子里的鹅毯成色更佳,没有一丝杂色,她冬日不喜穿鞋,总喜欢赤脚踩在白绒毯上。
她越看越欢喜,本是单手撑头,换成双手撑着,笑得像太阳花般,顾宴生还真是摸透了她的喜好。
这么欣赏周围一遭,她完全忘记方才看到的燃叶。
燃叶知道自己主子注意力转到房内,主动半蹲在床沿边,出现在扶窈的视线内,有些哽咽,“公主,奴婢对不住你,奴婢”
玉轮山被劫,她护主不全,罪该万死,谁知她主子不追究过错,竟还求顾大人救了她,她满心愧疚。
面对真情流露的燃叶,扶窈有些别扭,伸出一根手指头,抵住几乎扑到她身上的燃叶,别开脑袋,语气嫌弃道:“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烦人。”
恰时,清荷匆匆忙忙从外头走进来,扶窈对上清荷,清荷眼眶极快地红了,快步走到扶窈面前,不耽误半点儿,“公主,皇上派人送来许多稀奇物件,还派人来,说要带您回去。”顿了顿,清荷从袖口拿出信,递给扶窈,道:“这是太后的信。”
扶窈伸了个懒腰,道:“叫父皇的人回去吧。”
父皇应当是心头愧疚才如此,可她应了顾宴生,顾宴生救人也不拖泥带水,她便乖乖呆在这几天罢,反正她想走,有的是法子。
清荷默了默,道:“顾大人想留公主在此处,应当就是觉着外头危险。”
扶窈接过清荷递过来的信,听到清荷的话,顿了半秒,看了信后,舒展的眉目逐渐皱起,瞧来她昨晚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的。
太后在信中说,如今荀都大乱,流民根本无法管控,官兵没有半点法子。
南宓的流民怎么会蜂拥至荀都?还有,顾宴生莫非真是因为如此,不是其他?
扶窈抿唇想后,继续往下瞧,太后还说她在顾宴生这处最安全,顾宴生不会半点亏待她,但不要中了顾宴生的圈套。
瞧到这,扶窈有些无言,扶着额头想,这老婆子又在胡乱说些什么,现在竟还看不惯顾宴生。她不当一回事,随意把信丢给了清荷。
“顾宴生在哪?”扶窈望来望去没看到顾宴生,侧头问清荷道。
扶窈察觉清荷一脸欲言又止,有些疑惑,直盯着清荷看。
清荷道:“顾大人昨晚病不能起,去玉轮山救公主一趟,现下”清荷反复斟酌,接道:“现下身子欠安,在书房处理公务,公主还是别去。”
公主若去一趟,指不定把顾大人气着。
清荷越是如此说,扶窈便愈想去,看向不远处的燃叶,挑着眉,扬声道:“给本宫穿衣,去书房瞧瞧顾宴生。”
穿戴好出了阁屋后,扶窈眼前一亮,这间阁屋外头的亭廊竟围了一圈绒纱层,这种亭廊将寒风与飘雪隔绝在外,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顾宴生还真会安排,她欢喜地加快步子,把披在身上的披风甩给清荷。
穿过长长亭廊,又左右绕了绕,便到了顾宴生的书房。
扶窈刚立在书房外头,便听到了书房里传来人声,她顿住脚步,猫着身子靠近书房,正侧过脑袋,想把耳朵紧贴着房门。
房门下一秒却遭人打开,她身子往书房内一倾,一个踉跄摔进了书房。
书房里二人的声音立刻停下,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扶窈尴尬至极,清咳了几嗓子,迟钝地直起身子,便看到钱治严一脸厉色地盯着她,顾宴生也在,他捂嘴咳了几声,掀着眼皮,睨了她一眼。
她眼睛胡乱地瞟着,若无其事地撩了撩发丝,对上一脸痛心疾首的钱治严,觉着有些好笑,这老头子气得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她挑衅地扬了扬唇,慢慢悠悠地环抱起双手。
钱治严瞧见后,气得胸口起伏不停,怒言都堵到嗓子眼了,正欲开口,顾宴生的声音恰巧响起,淡笑道:“钱公府中有急事,还是早些回去好。”
说完,斜睨扶窈一眼。
扶窈只当没瞧见顾宴生的警告,玩味地瞧着钱治严满脸怒气,一脸得意。
钱治严听到顾宴生开口维护扶窈,他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只盯着扶窈,又转头看看顾宴生,摇了摇头,挥袖甩手离开。
扶窈踮着脚尖,兴趣盎然地瞅着钱治严愤然离去,这老头子怎不像之前沉得住气了,这么容易就气走了?
她收回了视线,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四周,这书房还真是大的出奇,到处陈列些稀奇古怪的古玩摆件,还有数不清楚的各种书籍。
瞧见窗棂处,她一顿,方前的注意力都放在钱治严那张怒脸上,没察觉书房里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