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干枯柴木之中,扶窈紧闭双眸,卧躺在柴草上,她身体止不住打着摆子,忽地一下,她抓紧手边的枯草,睁开了眼睛。
扶窈拧眉,懵懂地看着,自己双手遭麻绳绑住了,她整个人躺在柴草上,直起身都显得困难。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视线也有些模糊,看不太清,她记得她在马车上看到一个持刀的黑衣人,随即她便晕了。
现在看来,她应该是遭绑架了。
四周只有她一人,也不知清荷与燃叶是什么情况,缓缓地,她攥紧衣袖口,将整只袖子绷得直直,她还是头一回遭绑架,心头有些慌。
待视线清明后,扶窈抬起了头,眼珠子灵活转动着,她身侧有几摞成山的柴木,柴木应当遭放置了很久,在空中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闻得她忍不住干呕,可她什么都没吐出。
低下了头,蹙眉抚摸肚子,吐也吐不出来,她应是许久都不曾吃东西了,她现在好饿。
在她的正前方则是黑木窗门,黑木窗门上覆满了一层灰尘,她蹙着眉,嫌弃地啧了一声,随即抬头往上看,看到几个巨大的蜘蛛网,瞅到蜘蛛网上的蜘蛛正在慢慢蠕动。
吓得扶窈一个激灵,身体迅速缩成一团,半响后吃力地撑在墙上,眼睛直直盯着蠕动的蜘蛛,心头怒气满满,让她知道是谁绑了她,她定要将那人千刀万剐!
借力撑起了身子后,小腿处便传来一阵钻骨的疼,她红着眼眶咬着下嘴唇,下嘴唇都失了血色,眼眶里打转的泪,始终没掉下来。
可还是疼得厉害,扶窈强忍着疼意,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衣裳,衣裳染上了干枯的血迹,还有一些木屑,但双手遭绑住,她想抹去也抹不掉,四周也不见什么尖锐物件。
想来想去,想到脑袋上的银钗后,她眸子亮了起来,立刻摇了好几下头,听到晃荡晃荡的响声后,晃头的幅度愈大,直到啪地一声,一只精美的绕玉银钗落在柴草之上。
她费力弯腰捡起那只绕玉银钗,指尖恰好划过钗头,疼得她低哼一声,见指腹上颗颗血珠子,面色更是一沉,咬紧了下唇瓣。
她来不及多管,艰难地将银钗绕个方向对准麻绳,使劲往麻绳上戳了两三下后,再俯身看了看,麻绳已经遭戳出来几个洞。
扶窈一扫心头的阴霾,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瞅着紧闭的窗门,往柴房里处走着,背对着窗门,捧起些许柴草覆在她被捆绑的手上。
眼瞅着一根麻绳就要断开,扶窈便愈发紧张,又兴奋。
“你便是扶窈?”女子尖声道。
扶窈兴奋的脸一怔,下意识把银钗往柴草下埋,斜着视线望去,黑木门遭悄然无息地推开了,一个红衣女子双手交叉抱着,身后跟着俩丫鬟。
红衣女子一脸的得意,自高而下地看着她。
她舔了舔泛干的唇,攥紧了手,莫非就是此人绑架了她?她斜睨几眼红衣女子后,冷笑嗬了一声,被绑紧的手暗自使力,想要挣开麻绳。
陈虞见扶窈不理她,气得直跳脚,狠盯淡定的扶窈,脸上明明沾着一些污渍,衣裳也是破败不堪,为何瞧起来还如此好看?举止之间,更是带着一股天生的贵气。
南宓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她身为一国公主,凭什么如此淡定?!
陈虞叉腰,狠狠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扶窈的眼皮子猛地一跳,她当然怕呀,默默地,她攥紧了一撮柴草。
可抬眸的瞬间带着一股凌人的傲气,语气满是不屑,“本宫何惧生死?”她视线渐渐往下,嗤声道:“倒是你”
“杀了本宫,父皇定要你全家陪葬!”
她惜命的紧,可现下这种情况,若是表现出一丁点害怕,愉悦了这疯女人,她至死都不爽。
再说了,疯女人若真是想要杀她,那费尽心思绑她来不就没了用处吗?
如此想后,她隐藏在眼底的害怕也散了,再次看向陈虞时,甚至勾起了一弧挑衅的笑。
陈虞勾起一边唇,看着神情轻松的扶窈,手慢慢地摸向腰间的皮鞭,这公主还真是有胆子,她定要给她一番颜色瞧瞧。
身侧的丫鬟见状,连忙上前阻止陈虞抽鞭的动作,压低声音道:“小姐,少爷可是叫你把公主带过去,你现在动手的话”
这番话明显没有阻止陈虞,另一个丫鬟立即凑上去,慌道:“小姐,我们还得用公主威胁皇上救南宓呢!”
扶窈竖着耳朵,听清后眉头蹙成了个川字,眼神飘忽不定,利用她去威胁父皇救南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怎会撇下南宓不管不顾,绑架她的理由不止于此。
陈虞听了这丫鬟的话后,停下了动作,沉默地盯了半天,使了个眼神后,两个丫鬟朝她走了过来,瞅了几眼绑她双手的麻绳,扶窈面冷,手上竭力拉紧那根要断的麻绳,见丫鬟二人没察觉异状,才稍稍松了松手。
出了柴房,扶窈才知道外头在飘雪,冷得她一哆嗦,每迈一步子,腿上的那道口子,便传来一次钻心的疼。
走到目的地时,扶窈整张脸疼得煞白,分明是大雪天,她两鬓已布满细细冷汗,顺着往衣裳里留,好不舒服。
她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