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两声,道:“我啊?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把苏念那丫头娶了就行,其他的用不着你操心。”
夜天栩眼里划过一抹不明情绪,薄唇轻启,声音中带着些许微怒。“你要如何。”
女子退后几步,目光看向东方,那是东曜京都皇城所在的方向,面纱下的朱唇微启道:“快马加鞭书信一封,告知你父皇你身为一国太子,此次上国安寺心定神怡,感慨颇多,恳请将上香祈福之日再延长一日。”
“而后又如何?”夜天栩闻言虽不满那女子言语无状,但都比不得得到苏念,不,准确来说,是得到皇位重要。
女子轻笑道:“太子殿下照做便是,其他的我自有安排,到时候太子殿下便知,且定会如愿以偿。”
“但愿……”夜天栩如此二字还未说出口,黑衣女子便没了踪影。夜天栩只好将说了一半的话吞回肚子里,微微摇头。
天下起蒙蒙雨,将夜天栩墨黑的发打湿,随从已寻到裴子墨厢房这边,连忙奔过来,“太子殿下,这雨势看样子该是会越下越大,不如先回厢房擦干头发换身衣裳。”
夜天栩看着随从将海棠花的油纸伞遮住自己上方,再也没感觉到雨水浸湿墨发的沁凉感。欲转身之际,又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苏念不顾影响,不忌惮形象走进去的厢房,默了一会,道:“走吧。”
二人身影渐行渐远,墨寒在暗处看着方才那一幕,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世子爷……算了吧,这点小技俩也难不倒世子爷,那女人,也该是难不住的。
而厢房内,苏念正瞪大杏目看着被裴子墨随手扔在一旁的珍贵天山冰蚕丝,清冷美目中暗含愤慨。“裴子墨,你能不能不败家?”
那千金难买的天蚕丝,他用来以线把脉就罢了,还好似普通丝线一般随手便扔,简直就是暴敛天物!若是放在现代社会,这般浪费,就该抓去坐牢!
可在这云辰他把握了半边经济命脉,谁敢关他?在东曜,他更是一手遮天的怀王世子,皇帝都对他礼让三分,谁敢对他怎么样?
裴子墨看着苏念脸色精彩纷呈的各种情绪,微勾的嘴角噙着淡笑,声音依旧清冷如冰却透着些许温润。“败我自己的家,碍着你?”
“碍着了!”苏念曾与现代的奶奶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常常靠百家饭才不被饿死,怎能看得下裴子墨这般暴敛天物。
“那就爱吧。”裴子墨眼里划过一抹清浅笑意,碍着就爱着吧。
苏念并未听出裴子墨狡猾地利用谐音,反倒是怒火更甚。“裴子墨!”
“我在。”
“……”
苏念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在裴子墨面前自言自语、自导自演、自作自受,他都不心疼白花花的银子,她较真个什么劲。
裴子墨很快便察觉了苏念情绪不对,缓缓抬手对着矮榻另一侧的冰蚕丝微微用力,似乎掌心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冰蚕丝吸了过来,瞬间又没入袖中。
苏念不理会裴子墨,忽而想起墨寒那句“青玉在手,鱼刀伺候”,又冷下脸色,问道:“青玉呢?”
“去玩了。”
“裴子墨你玩我?”苏念冷冷看着裴子墨道。
裴子墨慵懒耸耸肩,微微半撑着,“没有,青玉随墨寒去钓鱼了。”
明知裴子墨是故意的,苏念正想开口,却闻到满桌美味菜肴香气更甚。不过看着来来往往或鄙视,或瞧不起的目光,恍惚记起她是一来便闻到了香味。
苏念瞪着眼睛,将那些厨娘眼神都瞪回去。“裴子墨,这是……”
“吃饭。”裴子墨站起身,先苏念一步悠然坐在饭桌旁,示意苏念坐下,眸里笑意明显。
苏念缓缓坐下,将目光放在这一桌菜肴上。有仿制她那日在碧桐居小露一手的鲤鱼,还有……越看苏念越吃惊,余下的都是药膳……苏念微微错愕地抬头,看着裴子墨那只腹黑妖孽的俊美容颜。“裴子墨……你这是……”
裴子墨回过头,淡淡道:“你体内落水着了寒,加上之前火凰真气乱窜,虽然你不太感觉得到,可如今你体内确实是冰火两重天,吃药调节太苦,不如食疗。”
苏念心里浮现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微微低头,目光扫过裴子墨袖中的手,略微吃惊。“你亲自做的?”
“嗯。”
苏念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却闻裴子墨又轻轻淡淡补上一句:“不过有一样不是我做的,自己猜。”
苏念愣了愣,纤纤玉手执起那双精贵的嵌白玉竹筷,从第一碗开始直至将这桌上六七碗菜肴各尝了一口。
不得不夸赞那些药膳,味道极鲜极美,还混着淡淡药香,只是浅尝苏念便已觉着浑身舒服多了。“那鱼不是你做的。”
“你怎么得知。”裴子墨眼里浮现笑意,玩味十足。
“就是这鱼与其他菜肴相比,少了点清香,还没有让我继续吃下去的冲动。”苏念道,这鱼可能就是有些邯郸学步了,没学到她做的那般精华,又无人指导——她可不信裴子墨会闲到没事做去指教一个厨娘做鱼。
语落,苏念又尝起那几碟药膳,裴子墨慵懒地夹了块鱼肉尝尝,嚼了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