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更衣出来就见到一桌子的吃食,正所谓‘隔锅香’,老太爷先捏了个馅饼儿吃,嗯,果然味道好极了。再看看另几样菜,显然也不是他们府上的菜式,也提了筷子尝尝,直到爷孙两个吃了个半饱,老太爷才说道:“如今这事,要是你怎么办?”
刚才几位叔叔伯伯在座还轮不到楚溆说话,此时老太爷问了他才说道:“那蒋家本就不是什么有正经门风的人家,当初洵四哥打听着这家先前就有刻薄媳妇的事传出来,三叔也是不同意的,结果硬是把漫姐儿嫁了。
只如今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家里头还先想着遮掩而不是如何做主,这样坑人的事儿我是做不出来。要我说,直接打上门,何必在这儿瞎吵吵?
咱们在这有吃有喝吵个三五天过年了,漫姐儿那可是度日如年的。可见没娘的孩子就是这么惨的,有谁真心为她想想?”这话一半是楚溆自己的,还有一半是石初樱的原话。
老太爷翘了翘胡子,瞪了楚溆几眼,倒没说什么,楚溆半大不大的时候也没了爹娘,自然感同身受。
楚溆瞅了老爷子一眼,给他夹了一块闷鹿筋,这鹿筋闷得火候儿足了,已经酥了,老太爷倒也能吃。
“爷爷,这事即便咱们自己不管,早晚闹出来宗人府也要管,倒时候打谁的脸,您想想?此时咱们出手好歹还能站住,等宗人府出手了,咱们可就不是挨顿申斥能了的了,指不定让人抓了话柄连别的也勾起来说事儿……”
老太爷蹙眉沉思。
这些话,楚溆刚才没说,当着三房的面也不好这么说。毕竟当初三房反对这桩婚事,是老太太不顾一切定下来的,夫妻一体,他做孙子的总不好当面打老太爷的脸。
楚溆看着老太爷的神情,又加了把柴火道:“爷爷,您如今年纪也大了,这些个孙子辈的事还是让儿孙们出面好了。”到时候便是有什么不好的,也怨不到老太爷身上。
老太爷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孙子,眼里的精光渐渐敛去,他一眯眼道:“嗯,那就这么办吧。不过,明个儿带上你媳妇,那些个,都不管用的。”
老太爷也为难,怎么管,谁来主事都得细思量,像老大家的就能瞎嚷嚷,真碰上硬茬根本压不住场面,老三家的和老四家的一个装鹌鹑,一个装木头。
剩下孙子辈的媳妇,大房的周氏能说上几句话,三房楚洵媳妇是正经嫂子去又怀着孩子,其他都是隔房的嫂子,年轻又面嫩,对上蒋家的老糟糠撒起泼来如何能有胜算?总不能让男人去动手吧这事还得落到溆哥儿媳妇身上,只她跟帮忙,再没有不成的。
如今楚溆自己钻进套来,可不就正合了老爷子的意?连求人都省了!到底还是老姜辣啊!
到了夜里八点多钟,楚溆来回到家里。石初樱见他有些疲惫,张罗着给他煮了杯云谷壳茶汤,又拉着他洗漱了,两个人才一起上床说话。
“想出办法来了?”石初樱把云谷壳茶汤递到楚溆手上问道。
楚溆猛喝了两口,缓了缓神儿道:“议定了。明个儿楚洵挑头,带着几个年轻的弟弟,另外,沛大嫂子,咱们大嫂,还有你,楚淑、楚濯媳妇一齐去蒋家,先把人都带回来,封存好证据,如果情况严重直接提了蒋家人到宗人府议罪,再不然就把人丢给京兆尹衙门去审。”
“去这么多人?”石初樱听着阵容到觉得有些阵仗大,不由好奇地问道:“难不成那蒋家是龙潭虎穴?”
楚溆一咧嘴,“你是不知道,听那些每次送礼回来的下人说,那蒋家的老太婆是个辣货,其先还装一装,一旦装不下去了便撒泼打滚无所不用的,完全是另一幅嘴脸,根本就不是能按常理对待的人。
其实如果不是你跟着,就大嫂她们几个去,指不定就吃了鳖被赶回来。”
“那当初怎么会定下这样的人家?”这得多不长眼啊!石初樱暗自鄙视。
“咳!这个,老太太也是被那蒋家老太婆的殷勤给蒙了……”楚溆无力地替老太太备注了一句,着实没什么诚意。
石初樱不是不乐意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但有些话要说在前头。
“唉,虽然我最喜欢和这类老太太交流了,可你也知道,我年轻,经验少,就是有时候把握不好尺度,那明天我要是做了什么,你可得给我兜着!”不小心干翻了什么的,她可是不介意的哟!
石初樱歪在楚溆怀里,把玩着他的大手,眼睛眨啊眨,睫毛便像蝴的翅膀一般轻轻栩动着,还时不时瞄他一眼。
楚溆被她的小眼神儿给痒萌到了,俯身下去一通乱啃,“你放心,樱樱!天塌了哥哥我给你顶着就是……樱樱,现在咱们还是来办正事吧……”
快到傍晚的时候,侍电回来送信儿,楚溆不回来吃晚饭,人还在老宅那边议事。
石初樱皱了下眉头,这事要她来办简单得很,把人抢回来验验伤什么的 ,如果有一点不好,直接把那家子绑了丢去宗人府或者京兆尹衙门,该判的判,该杀的杀,多简单的事啊,可显然,老宅的人不这么想,指不定把事情弄得多复杂,搞不好过完年还在扯皮。这样扯一天,楚漫就多遭一天得罪……不过,既然这事没找到她头上,也轮不到她操心。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