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了视线瞥了颜倾一眼,继续耀武扬威地指挥。
虽被挡住,那色咪咪的男人仍是将头偏了过去,绕过了颜倾将视线流连去了青鲤面上,一边色咪咪地打量一边说道:“你们颜家赚得是黑心钱,贩卖发霉的茶叶,以次充好,还敢拿来上贡?罪大恶极还敢叫屈?为免你们销赃,县太爷现在要搜拿赃物,我奉劝你二人不要扰乱公务,还有,”那男人收回了流连在青鲤面上的视线,恶狠狠地往颜倾面上一瞪:“我还听说,两年前,你们还谋害了你爹的妾室,并悄悄把尸体处理了,识相的话,你们现在就把作案经过如实招来!”
“我们没有谋害赵姨娘。”青鲤忙站了出来,插话道:“是她自己与人私通,被发现后无脸见人,自裁了。”
男人犀利的目光一转,哂笑一声,“私通?那证据呢?奸夫是谁?自裁?人恐怕已经成白骨了,你如何说的清是自裁?”
青鲤缄了口。颜倾回笑:“你一口咬定说是我们陷害的,那也请拿出证据来。”
“你——”男人拿不出证据,不肯罢休,走到青鲤跟前,欲抬手去摸她的下巴,青鲤吓得往后一闪,避开了,那男人收回手,淫|笑道:“你姐姐生得不错,若跟了我,此事就作罢!”
青鲤一听,吓得急忙退到颜倾身后,颜倾本欲羞辱他一顿,忽听一卒过来报道:“回禀三爷,已在颜家舱房里搜出了发霉茶叶五千石。”
“怎么会这样?”青鲤双腿一软,两眼突突直跳,忙在身后扯住颜倾的衣服悄声询问。
颜倾也不知道,亦被惊得说不出话。
见状,那指挥的官吏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二位姑娘,要不要亲自去看看你家私藏的茶叶?”
姐妹二人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那腰圆膀肥的官吏狡狡地笑,又扬袖厉声喝道:“来人,把值钱的东西都搬了!”令下,小卒们蜂拥入了颜家的屋内展开肆虐抢夺,未几,家眷的哭叫与士卒的厉喝交织成一片混乱。
与那抢夺财产的小卒争执了一会儿,陈氏被其一脚踹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跑出来拉着颜倾问:“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个个跟匪贼一样冲入我屋内一下就抢光了我的宝贝。”话落已被颜倾狠狠瞪了一眼,陈氏立刻止住哭泣,慌忙移开视线,想到那被抢走的金银,心疼不已,一抽一抽地啜泣。颜倾将陈氏拉住她衣袖的手甩开,质问眼前颐指气使的二人:“就算是搜出证据来了,你们凭什么抢东西?”
“凭什么?”那官吏昂首挺胸地指着身边的男人,一哈腰,作了个恭恭敬敬的手势:“就凭吴三爷是吴参事的亲侄子,吴参事是谁?是长沙郡王麾下主簿,为郡王参事亲信,你们得罪得起?”
原来是仗势欺人,颜倾无言以对,胸中却愤愤不平。听眼前的官吏这么一说,青鲤忽然想到了那人给她妹妹的令牌,上有虎头纹饰,那人肯定也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于是手忙脚乱地将袖中令牌取出来给二人看:“你二人应识得这东西,我们颜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县令眨了眨眼睛,一把夺过来,抓在手心一看,惊恐地附在那吴三爷耳边道:“令牌上有虎头纹式,只怕颜家背后也有王侯身份的人撑腰。”
那吴三爷愣了一下,一把拿走了令牌,指挥县令先撤。
“怎么抢人东西?”青鲤急忙去追,却被那吴三爷回头一把推搡,跌倒在地。
吴三爷强硬地将令牌收走,捧在手里观摩了半天,只觉得那物不凡,却不识得那令牌配得是何等身份的人,于是快马加鞭赶去了长沙,找吴参事辨认。吴参事见了那令牌大惊,问他是怎么得来的。吴三爷便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又怕闯了大祸,得罪了颜家背后的人,再三央求吴参事替他撑腰。
吴参事匆匆拿着令牌去见长沙郡王刘恪。
“这东西是从淮南颜氏的女儿手里得来的?” 刘恪把令牌握在手里撵了撵,只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是。”吴参事低眉哈腰:“竖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郡王的人。”
沉思一番,刘恪缩了缩瞳孔,笑道:“不必理会,尽管逼迫要挟,让她们走投无路。”待人一走立即唤来亲信,吩咐:“派人暗中盯着,随时汇报。”
窃物贼
待人一走,颜氏姐妹立刻赶往舱房,颜倾随意抽取了一些茶叶查看,发现真的是霉的。“姐姐,这茶叶确实已经霉了。”
“怎么会这样?”青鲤不信,跑去另一边,一次次抽取出来的结果跟颜倾说的一样,都是霉的。“一定是陷害。阿爹从商这么些年,一直恪守本分,咱们颜家的口碑也还不错。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青鲤不知所措,整个身子瘫坐下去,哭问:“妹妹,阿爹会不会回不来了?颜家会不会就此垮掉?”
颜倾蹲下身子,按着她的肩道:“姐姐先别急,茶叶的事,我们先去问问阿爹。姐姐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刚核过的账目,我想,一定是与茶叶有关。账目结余与实际的钱款对不上,倒不是比它多了,而是少了许多,姐姐不觉得很奇怪吗?难道是记错了?可是账没有记错,那多出的这么多钱是哪来的?难道是刻意的?那账目是要报给官府过目的。”
“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