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音审视着他,“所以……是发生了什么?”
林梧向奚音坦白了朝上发生的事,接着道:“父皇的态度已说明一切,他想要攻占汴金,理想的太子人选是林祁。若事情发展到最为糟糕的地步,那大抵就是我被父皇派到云水去。但倘若真是那样,我倒觉得得大于失,至少,那样,我将拥有更重的权利去操控局面。双方开战,对永宁定然不利,我不想眼睁睁地看到永宁落入那样的局面,我想,无论是池将军,还是顾少傅,都不会想看到。”
林梧说话时,奚音始终是嘴角翘起,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林梧逐渐放慢了说话速度,问:“怎么了?”
奚音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道:“我是觉得,我的夫君真是帅。”
“何为帅?”
“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是所有你能想到的美好的词!”
林梧一面莫名,一面羞赧。
奚音转而拉住他的手,道:“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大大咧咧地拍拍胸脯,“我可是死过两次的人,无所畏惧!”
林梧抿着唇,心中十分感动。
从前,他只是喜欢奚音的爽朗、利落,可随着深入了解,他现下更多的则是被她的气魄所打动。
她与旁人不同,拥有独属于她的光芒。
她就如太阳一般耀眼。
——
这几日,沈府不太平。
接连几天上朝时提议要攻打汴金后,沈尚书遭人报复了。
前日刚一出府宅就被人丢了鸡蛋,还没找到是谁。
昨日,沈家小少爷放学路上被人戴着面具吓得哇哇哭,依然不知是谁做的。
沈尚书派人查了,全然石沉大海,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老爷,你看……”沈家新进的小妾在院子里走着,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了脑袋,鼓起一个包,正拽着沈尚书想讨个哄。
庭院里,沈尚书搂着小妾,愤愤道:“真是邪了门了!这几日怪事太多,明儿我去寻个道士来做个法!”
“做法不必了。”沈矜霜从旁侧走过,瞥了小妾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明显是人为啊。”
“你这么笃定……难道你知道是谁?”小妾问道。
说话时气势汹汹,可当她对上沈矜霜的眼神,瞬间萎靡了。
她缩在沈尚书身边,没再多嘴。
约莫一年前,她与沈矜霜发生争执,失手推了她一下,沈矜霜脑袋撞在一个石块上昏迷了两日,再醒来,脾性就与之前大不相同。
那之后,她再也不敢招惹沈矜霜。
“霜儿,你是如何想的?”沈尚书捋着胡子问道。
沈矜霜没入座,只是站在他们身边,居高临下地说道:“父亲您支持打仗,这件事可是在京都传遍了。要知道,老百姓自然是不愿打仗的。他们都有父有兄有子,怎么会舍得让家人奔赴战场?您既然与民为敌,那必然是遭民之报复。可整个京都有几十万民众,从几十万中去找那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听完,沈尚书哑然许久。
没多停留,沈矜霜说完就走了。
她本就是路过,顺路与沈尚书说个道理。
望着沈矜霜走远,小妾弱弱地唤道:“老爷?”
如此,沈尚书才回过神来,喃喃一声:“知晓了。”
——
又是一日早朝。
前方战事不定,朝堂上每日一议。
“戚将军已抵达云水,正式率兵。而是战是和至今未能一致,这两日,务必要将其敲定。众位爱卿可还有何想法?”皇上照例询问。
林梧:“儿臣还有话要说!”
见是林梧,皇上面上神情不大好。
他冷冷地问:“你还有何话要说?”
顶着皇上的冷言冷语,林梧继续说道:“自打永宁将战的消息传出,百姓们已然怨声载道。也许,我们当听听百姓想法。毕竟,这永宁也是他们的家。”
皇上睨着他,随即道:“沈尚书如何想法?”
这些日子以来,沈尚书都是站在林梧的对立面,皇上点他发言,自然是希望他能来反驳林梧。
可沈矜霜的话在沈尚书的脑海里反复浮现,他微微蹙眉,一咬牙,道:“臣以为,五殿下所言甚是有理。”
全场寂然。
有几个朝官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多是惊讶难掩。
沈尚书居然倒戈了?
“求和派”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却也不得不按耐住。
听了沈尚书的话,皇上神色一凛,怒意昭然若揭。
许久,他冷笑着说道:“既然梧儿你这么有想法,那不如由你去同汴金谈议和之事?”
果然不出林梧所料。
最糟糕的结果还是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
林梧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他刚要领命,却听前头传来一声:“五弟不能去。”
说话的是林祁。
竟然是林祁!
林梧甚是讶异。
林祁侧身一步,道:“五弟有隐疾,无法提剑。”
此言一出,尽数哗然。
林梧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