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字纸一事,说是交给林祁,李禹相辅,事实上,林祁不得不听从李禹的安排。
李禹去查纸张,林祁得跟着。
李禹去查店家,林祁得跟着。
整日披星戴月,林祁不敢道一句怒言。
他知晓此事极有可能是池青所为,但不能提,他想去与池青交谈,但无闲暇,每日跟在李禹身后头穿街走巷,甚是忙碌。
这李禹手段残忍,今日抓一个,明日抓两个,光是他查案这几日,抓回去的疑似贼子就不下于二十。
他抓人也不需确凿的证据,只是道一句“应当”,就将人直接收押。
“收到这样大逆不道的字条,你应当报官,却只是当做无事发生,很可疑,收押!”
“那晚你应当睡下了,你却说你看见了有人塞纸进来,很可疑,收押!”
……
林祁与他争执,指出他如此会闹得人心惶惶。
他却言之凿凿:“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为了永宁的安宁,这些人当关!”
一想到这就是皇上派来的人,林祁便十分震动。
与李禹待得越久,林祁越是不明白,难道……残暴才是永宁的本色吗?
——
“小姐!小姐,快去看看!”
“小姐!”
……
不用上早朝,奚音与林梧前一夜闹得有些晚,无需早起,本以为可以安然睡个懒觉。
没想到,却是被喜玲叫了起来。
上一次喜玲这么喊,还是顾旦出事时。
故而,一听得她的高呼,奚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担心又有人被害。
林梧也醒了,睡眼惺忪地跟着起来了。
“小姐!”喜玲在门口唤道,不敢擅自推门进来。
她第一次兀自进屋的时候,撞见了一室旖旎之景,打那之后,有再急的事,她也只在门口喊。
“我去看看。”奚音同林梧道。
奚音迅速换了衣裳,尔后走出来,打着哈欠问道:“哈——如何?”
“好多人在宫门口静坐示威!”喜玲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奚音挑眉:“为何?”
“这些时日四殿下不是在查字纸一事嘛?抓了好些商户去审问,闹得怨声载道,就有人提议去宫门口静坐,向皇上示威。听闻在门口坐着的都是那些商户的家人们。”
“向皇上示威?”奚音难以置信。
永宁竟然还有这么生猛的人?
“可不是吗?所以我特地赶回来告知您。我晓得您最爱看热闹了,想着您会不会想去瞅瞅。”
奚音:……
“我哪有那么无聊!”奚音还想争辩。
喜玲睁大了眼睛望着她,“那……小姐……要去吗?”
“当然要去啊!”
旁侧,林梧轻笑了声。
奚音回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梧:受伤的还是我。
说好要去看热闹,奚音又回去换了身衣裳。
待她再出来,摇身一变,成了个俏郎君。
“小姐,你缘何穿成这样?”喜玲不解。
林梧亦是在细细打量,只是眸光中多了几分欣赏。
潇洒利落地从腰间抽出一柄折扇,奚音在喜玲脑袋上轻轻一敲,笑道:“这是看热闹专用服!”
闲话不多说,一行人立即动身前往宫门口。
管道上尽是朝着宫门快步过去的百姓。
可见,此事已是满城风雨。
距离宫门口尚有些距离,街上就已被堵得水泄不通。
马车寸步难行,奚音便道:“下车去瞅瞅。”
临掀起帘子时,她突然顿住,转身同林梧道:“这到底不是什么好事,现下皇上本就对你有所怀疑,若是你再被别人瞧见出现在这等场合,打你的小报告,那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到底是于你不利,此番你就别去了罢,我去瞧瞧就回来。”
没多犹疑,林梧浅声应道:“好。”
如此,奚音才放心大胆地掀开帘子。
下了马车,奚音与喜玲一道,快步走向前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
目送奚音走远,林梧低声唤道:“荆南。”
荆南立即明白,同林梧点头:“卑职定会护王妃周全。”
说罢,他也消失在了人群里。
好不容易扒拉开最外面一层人,喜玲眨眼间就不见奚音身影,只得着急地喊道:“小姐!小姐!小姐!”
就如一条入水的鱼,奚音迅速在其中穿行,很是灵活。
听得喜玲唤她,她又逆着人群回头来找喜玲。
她拉住喜玲的手,“别怕,小姐在呢。”
人潮不断往前涌,奚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住喜玲。
奚音将喜玲拉至自己身边,喜玲委屈巴巴:“小姐,你别丢下我。”
“不会丢下你的。我牵着你。”
“好。”
越靠前部,越是难行。
奚音领着喜玲挤到最前方时,已然出了一身的汗。
“他们这样公然与皇权对抗,我看是不想活了。”
“我听说是那几位大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