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芥嘿嘿一笑。
他还是要嘴硬,还是要多说一句:“难道还会有人嫌钱多吗?我想来应当不会的吧。”
“啪”,奚音放了笔,直勾勾地盯着他,似要发火。
他又立刻变脸,谄媚地哄道:“不过,小爷我可是很大方的!我深刻知晓,我们聚在这里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实现你的雄伟大计!”
一句话便把奚音的怒火浇熄了。
小侯爷哄人的本事属实不错。
奚音这才再度拿起笔,继续写写画画,漫不经心地说道:“小侯爷,我这还忙着呢,你若是太闲,就去寻你的沈小姐,别来烦我。”
说到沈矜霜,她又不禁要多问一句:“对了,我这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来着,你可觉得沈小姐与旁的女子不同?”
“那是自然不同的!”时芥几乎跳坐起来。
说到沈矜霜,他可就不困了。
他双手比划着,夸夸其谈:“沈小姐为人有趣,她看起来冷漠,实则是外冷内热,她遇事处变不惊,从来也不会咋咋呼呼,说话时柔柔弱弱,叫人如沐春风……”
吧啦吧啦。
好的。奚音后悔了,她就不该多嘴来问。
时芥对沈矜霜的喜欢就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在他眼里,沈矜霜定然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饶是沈矜霜与别的女子无甚不同,在时芥眼里,也会是独一无二。
奚音吐了口气:“说得真好。你快走吧。”
——
终于到了十八日。
这日一早,奚音先去了趟春暮寺上香,为的就是求个好兆头。
见到奚音,小沙弥蹦蹦跳跳地过来同她寒暄,不如此前见面时的那般抵触。
他拍着手,歪着脑袋看奚音:“姐姐,你今儿似乎比之前要美多了。”
陡然受到小沙弥的夸赞,奚音心下一暖。
不过,她可不会忘了小沙弥之前说她是撒谎精的事,接着却是一抬手,在他没有一根毛的秃脑袋上摸了一把。
她又立即后撤一步,不给小沙弥还手的机会。
她掐着腰,教训道:“小小年纪就学得油嘴滑舌!”
小沙弥嘟着嘴跳开,“哼!”
与小沙弥闹过,奚音整理了衣裳,随即来到正殿。
点了香柱,她双手举着,朝着她也不认识的佛像拜了拜,心中絮絮叨叨:这位大佛,虽然我与你不熟悉,与永宁也不熟悉,可我要做的事,绝对对永宁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您想啊,若是林祁继任,以他的性子,那肯定是听信谗言,把永宁治理得一塌糊涂。若是旁的皇子……旁的皇子都没怎么露过面,更别提他们的治国才能了……总的来说,就是林梧最合适成为太子,日后成为皇上。为了能让林梧成为太子,为了永宁的未来,我们先定一个小目标,先把今日的这幕戏演好!拜托拜托。
对着佛像拜了又拜,奚音又大方地捐了一锭银子的香火钱,这才离开。
没有回白家,她直接来了迎星坊。
刚至巳时,迎星坊尚未开门,门口就有众多人在蹲守了,有的人坐在石头上,有的人自备了小板凳,有的人点了大爷的糖水,坐在摊子上,还有的人趴在门口往里头张望。
“还有一刻才开门,再等等。”
“一会我们进去可要寻个好位置。”
“听说今日二楼也会统统迎客,不如我们去二楼吧?”
“二楼有什么好?那我怎么能瞧得见?”
“昨日那字纸上的意思可是说,这仁德公子是来自名门望族?”
“对啊,对啊,我猜会是首富!”
……
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喧闹声堪比菜市场。
这场面一点不输现世明星接机。
奚音刚掀起帘子,就被那成堆的人惊到,见状,她赶忙吩咐车夫领她去偏门。
这若是从正门开门进去,只怕那些看客要把迎星坊的门冲倒了。
令奚音没想到的是,时芥来得比她还早。
他坐在后院的石亭里,一见奚音走来,就迎过来拉她的胳膊,眉飞色舞地说道:“你可瞧见了?那不说有一二百人,起码也有五六十,待会我们一开门,岂不是立刻就要爆满?”
“嗯。”奚音应道。
早晨她还有些担心,现下看了这场面,她就安了心。
低头嗅了嗅,时芥问道:“你身上有香火味?你不会一早去春暮寺上香了吧?”
“是啊。”奚音朝着楼宇的后门走去。
时芥跟着:“其实我早上也睡不着,也不知是几时醒的,天还没亮,我就一直睁着眼等着了。你既然去上香,怎么不叫上我一起?我也好好拜一拜。你去拜一拜就有五六十人,若是带上我,恐怕现在就有百八十人了。”
“哦。”
懒得和他闲扯,奚音径直入了室内,见几位演员正在进行最后的排演,她上前宽慰了几句,尔后上楼等候这场大戏拉开帷幕。
踏着木梯向上,奚音双手扣在身前,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定。
巳时过半,迎星坊开门迎客。
奚音站在三楼往下望,只见人群如潮水一般涌进来。她望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