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迟疑了片刻,秦氏喃喃:“谢谢。”
从秦氏那出来,奚音与喜玲先回了趟小院。
一边收拾行李,喜玲一边念叨:“凭什么让您去照顾大小姐啊?那您马上就要成婚了,现在当是高兴的时候,肯定也要着手准备您的婚礼诸事。那大小姐不愿意嫁,他们就自己想法子呗。”
奚音莞尔,逗她:“我的小百灵,你是在唱曲儿吗?”
“小姐!”喜玲回身恶狠狠地唤道,双手掐腰,颇有气势。
见状,奚音连连摆手,一副认怂表情。
喜玲还是气呼呼的,她便走来,与喜玲一道收拾,再言:“住到迎星坊算不得什么,住过去,我们岂不是更惬意?晚上你想玩到什么时辰都行,给你安排个大厢房,再给你点上一桌美食,可好?”
“真的啊?”喜玲顿时双眼放光。她又迅速变脸:“不对!您不要想蒙我!”
奚音吸吸鼻子,故作可怜,“我怎么敢蒙你啊?你看看你对我这态度,多么凶狠,可把我吓坏了。”
“我这不是凶狠!我这是气不过!”
……
哄完白棠哄秦氏,哄完秦氏哄喜玲,奚音不由得感叹,做女人真难。
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奚音与喜玲又去替白棠收拾了些衣服,还按照秦氏叮嘱的,将白棠的枕头也捎上了,大包小包,逃难一般。
抵达迎星坊时,已至戌时,卖糖水的爷爷都已经收摊。
迎星坊里客人也只剩下零星几桌。
“哇。”刚下马车,喜玲就发出一声惊呼。
奚音感到好笑,“你哇什么?”
“平时不觉,现下在这黑夜中看着迎星坊,真觉宏伟。而且,在黑暗中能有一盏灯亮着,实在是令人心安,永远都能立刻知晓家的方向。”
每当喜玲吧啦吧啦说话时,奚音总会过分在意她的神情,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明明弱小,又仿佛拥有极强的能量。
入了楼,奚音第一件事便是让后厨专门为喜玲做了一桌美食,送来三楼雅间。
奚音不饿,喜玲在大快朵颐时,她来到走廊,胳膊搭在栏杆上,弓着身子观望着楼下。
她还没有想到要如何帮助白棠拒婚,只得放空自己,寻求片刻的宁静。
“可是瞧着就很甜蜜?”时芥不知从哪冒出来,满眼温柔笑意。
奚音不懂他所指,“什么?”
“嗯?你不是在看那桌吗?”时芥用下巴指了下舞台正前方的那一桌。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名文质彬彬的青年,旁边坐着一个身着明艳绯红的女子。
青年不知说了什么,女子笑得花枝乱颤。
二人一对视,笑容映着笑容,生机勃勃。
“那是光禄大夫,姓李,他旁边坐的是芙蓉庄的琴师。”手指捏着扇骨,时芥一折一折地展开扇面,接着道:“说起来,那女子的出身不大好,但他们二人瞧着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李官时常带这女子来迎星坊听故事。俩人也没什么轻挑行径,每次就是坐着,看着,聊着,偶尔相视一下,会不约而同地笑起。”
说起这一对小情侣,时芥微微眯起眼,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比起楼下的俩,时芥的表情更令奚音好奇,她扬起眉:“你不会是……嗑他们的cp吧?”
“何意?”
“嗑cp的意思就是觉得别人很登对,一看到他们俩在一起,就会觉得这世间好美好啊……”
“对对对!”仿佛找到了知音,时芥甚是激动地抖着手。
“我之前还嗑过你和白棠的cp呢,你们俩看起来也十分登对……”说着,奚音想到什么,止住了话茬。
时芥撇撇嘴,道:“你可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之前非上赶着撮合我们的理由……”
“时芥。”奚音面上木楞着。
“如何?”
“我想到了!”奚音一把夺过时芥的扇子,为自己扇了扇,“我想到要怎么做了!”
她拉着时芥入了她的办公室,边向时芥讲述自己的想法,边用笔写下。
“我们可以炒cp!现下皇上之所以可以内心毫无包袱地将白棠许配给林祁,不过是因他对白棠没有感情,于他而言,白棠只是一个可以随便分配的人。我们需要让他对白棠产生感情……”
时芥弱弱插话:“什么感情?让他看上白棠?”
奚音翻了个白眼,按捺住激动,竭力平静地阐释:“打个比方,现在若让你去与琴师搭话,你会有感想?”
“那琴师与那李官那样登对,我若去横插一脚,我还是人吗?”
“对啊!”奚音点头,“正是因为你已先入为主地认为琴师与光禄大夫在一起是天造地设,你若是强行加入,你就是罪人。所谓炒cp,就是找一个人出来,让皇上觉得他和白棠是天造地设的。如此一来,皇上便会觉着不该让林祁强行插入他们之间。”
时芥张着嘴巴傻了好半天,才半知半解地点头:“原来如此。”
舔了一下唇,奚音凝望着时芥,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被盯得心里发毛,时芥额上青筋一跳,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