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老师讲故事一直是岭站中学孩子们最期待的节目,每天晚上上完课吃完饭,大家就会围坐在大石头边,听她讲在高中、大学或者实验室里的趣闻。
祝静平时不是话多的人,她所有的耐心却都留给了这些孩子。
这些孩子们其实都很聪慧,学习**也很强,祝静认真地教完这堂课,看着孩子们专注的目光,心里欣慰又温暖。
她想,如果她没有走上学医的道路,很有可能就会去做老师吧。
“静静老师,”
在她离开教室的时候,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一个男孩子突然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我以后也想像你一样,成为一个能够救很多人的医生,我的奶奶身体不好,我想成为医生,给她治病。”
“我也想!”“老师我也是!”……
各种各样稚嫩却真诚的言语,听得她心里慢慢越来越软。
她不禁又回想起在她很小的时候,老师曾问过她,她的理想是什么。
她永远记得那个时候她骄傲地背着手,童音掷地有声,“我长大以后想当一名医生,我想给爸爸治病,我希望我的爸爸长命百岁,一直陪在我身边。”
可是上帝永远吝啬于给人时间,永远。
她已经来不及了,她再也没有时间了。
鼻尖微微泛酸,她回过头,用尽力气微笑,“好,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你们的。”
如果可以,她只希望上帝把从她身上夺走的那些时间,都送给这些孩子们。
第18章 第十七夜
**
趁孩子们课间休息的时候,她被冯校长叫去了一边的屋子。
冯校长进屋之后,先叹了口气,又哭笑不得地说,“静静啊,不是我说你,你再这样大批设备大批教材书本、还有给孩子们的衣物往这边送,我每天除了收物资,连学校的事务都来不及处理了。”
祝静喝了口水,“那我下次给你现金,你自己去县里一袋袋背着进货。”
冯校长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你这孩子,该说你什么好,嘴太毒,但每次都是嘴硬心软。”
她耸耸肩。
“静静,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有在意的人了?不是那个姓周的。”冯校长看着她半晌,突然面露微笑地问道。
冯校长对她而言,应该算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长辈了,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瞒不了他。
“……”
她没有立刻回答,脑子里闪过那张常年戏谑又漫不经心,英俊得有些邪气的脸,突然才发现自己一声不吭来到这里也没有知会过他一声。
算了,这一回他应该不会跟来的吧,反正她待一阵就回去了。
“我只希望有一个人,能真心地对你好。”冯校长观察着她脸上多变的神情,暗暗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我想,你这孩子,需要的是一个能真正打开你心扉的人。”
…
把生物课教完,天色也暗了下来,祝静趁冯校长带着孩子们去吃晚饭的功夫,偷了个闲去屋子里小睡一会。
可能是真的身心俱疲,这一睡下去就是两个多小时,等她再起来的时候,外面似乎静悄悄的,连孩子们喧闹的声音都没有了。
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起身,往她一向讲故事的场所大石块附近走去。
走到石头边,她微微有些发怔,往常早就又吵又挤的空地上,此时竟然只有一个孩子孤零零地坐在那,其他孩子们都不见踪影。
“小友,”
祝静人清醒了点,走过去摸摸那个和她关系最要好的小女孩的头,“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饭还没有吃完么?”
被叫做小友的小女孩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抬起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她,一把抱住她的腰,“静静老师,大家都去后山了,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你。”
“为什么他们都去后山了?”
“因为……”小友思索了几秒,脸颊红扑扑地说,“因为有个特别特别帅的大哥哥说要给大家变魔术。”
祝静在听到“特别特别帅”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一瞬间就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特别特别帅……
她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一闪而过那张欠揍的脸,在心中捏了把汗,她声音低冷地道,“那个大哥哥是这里的人么?还是从外面来的?他有和你们说他是谁么?”
小友松开抱住她的手,轻轻指了指她,天真无邪地歪了歪头,“静静老师,那个大哥哥从外面来的,说他是你的男朋友。”
……
祝静听完这句话,额头青筋迭起,牵起小友的手,脚上生风,连肚子都不觉得饿了,三步并作两步就朝后山赶去。
果不其然,一到那,就看到一大帮孩子正热闹无比地围成一个圈,而那个熟悉的可恶的、她原本以为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就位于包围圈的中心——那正轻挽袖口,耐心地给孩子们变魔术看的男人,不是孟方言,又是谁呢?
手速快到不行的洗牌手势,凭空从手中出现的黑桃a,从一个孩子的衣袖里突然冒出来的joker,他花样百出,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黑夜里简直就像是从魔幻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