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修昀起了个大早,他并不知道莫家班从什么时辰开始训练,却又生怕耽误了时间。
“二郎,你这么去做什么二郎?”春杏还是睡眼朦胧的,隐隐约约就听见了谢修昀的动静,猛然间就惊醒了。
“哦,无事,你继续睡吧,春杏。”谢修昀倒没有想和她说这么多,只是,披了衣衫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当他来到廊厅之时,看见那些弟子们已经开始训练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日日都起这么早,此时,却都已经在那里站好了。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就是莫承泽。
师父他都已起床了?谢修昀只觉得心头一惊,又是说不出的忐忑,他这,是来晚了?
没想到这第一日,他就来晚了,不知师父该有多生气。
“今日的任务都听明白了吗?好了,下去训练吧。”莫承泽显然方才已经给弟子们训话了,而那个时候,修昀应该还呆在梦乡里吧。
如此,倒是和他觉得尴尬了,一时间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哪里想要自己会起迟?如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莫承泽了。
“师父,弟子……”
当那一众莫家班的弟子都散去时,谢修昀这才敢开口说话。他微微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莫承泽有没有注意到他,为何到现在才和他搭话。
“你怎么现在才来?为何第一日就睡过?”莫承泽眼眸一翻,便是说不出的严厉。
谢修昀又哪里想到会面临这样的处境?一时间都不由得傻眼了。说起他呆在丞相府的时候,有早起温书习剑的习惯。
可是,这种早也只是相对于那些纨绔子弟而言的。他起得再早,也没有这些莫家班的弟子们起的早。
如今,面对莫承泽这样严厉的逼问,他竟然无话可说。
“你既然要留在莫家班,便要守这莫家班的规矩。若是受不了唱戏的苦,你又何必要留在这里呢?”莫承泽依旧是一副严肃的面孔。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谢家二郎,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他自然是不愿意让二郎加入莫家班的,可这一切都是二郎自己的选择。
既然,二郎要加入莫家班,那守住的戏班子的规矩又有什么不对?此时,他是谢修昀的师父,若是因介意修昀的身份,不能用心地教导他,这才是他的过失。
“师父训诫的是,弟子明日定会按时起榻。”谢修昀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可是,修昀的心里也清楚,他若是要呆戏楼,以后日日便是如此。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倒也怪不得旁人。
“若是你明日再起晚了,便将这晚起的时间补回来。”莫承泽倒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他教训弟子的时候一向都是如此。
“是,师父,我明白了。”谢修昀倒是没有一点的违逆之意。
早起对他来说,倒并非一件困难之事。他不过是初来戏楼,还不知道这戏楼的规矩罢了,倒也并非是存心违逆的。
可是,莫承泽今日对待他的态度,总归是与往日不大一样了。看着他的眼神都显得这般严厉,这种严厉倒是让谢修昀有些受不了。
不过,他的心里也明白,莫班主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
莫承泽既然是做师父的,那么,他就算严厉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谢修昀又何时被人像这般对待过?
一直以来,他呆在丞相府中,就像是一个隐形的存在。也从未有人在乎过他这个二郎,而他们所在乎的,只是他与沈小郡主的婚事。
他也不过是谢家高攀的工具。
谢修昀早就知道这一点的,可也不知为何,他倒并不觉得难过。似乎,阿娘就已经决定了他就是这样的命运了吧。
他也没有什么不平的,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吗?他又有什么不习惯的呢?
“你既然呆在戏楼,我待你,和对待其他莫家班的弟子都是一样的,我希望你可以明白这一点。”莫承泽见谢修昀那般低落的神情,大致也是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的心里会很难受吧,可是,既然要入这莫家班,那么,他从前的身份,也就没有这么重要了。
他若是没有办法割舍丞相府,又如何能彻底地融入这里呢?
莫承泽一切都是出于为修昀着想,他倒是希望修昀可以明白这一点。不过,好在修昀并不太在意这件事情。
更确切的说,班主对他要求严格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一直以来,他就像是个没人管的孩子。他有没有起榻,有没有用膳,这在丞相府的人看来,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了,退下吧。去找阿喜,他会告诉你,今日需要训练些什么。”
“是,师父。”谢修昀不明白,莫承泽说话为何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不都已经开口了吗?为何莫班主不直接告诉他,还要让他去问阿喜?谢修昀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既然,莫承泽已经发话了,他倒没有什么违逆的理由。
眼见着,谢修昀又恭恭敬敬地向莫承泽行了一个礼,就这么离开了。
莫班主倒是望着修昀离开的身影,不住的叹息。
要说谢修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