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们怎么来了?”
也不知为何,莫承泽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大概是因自己方才唱戏的模样都被旁人瞧了去,一时竟也觉得有些尴尬。
“莫班主,我来看看你们。哦,这是给大家带的。”谢修昀说着,便掂了掂手中的包裹。
莫承泽倒微微一撇嘴,笑得甚是慈祥。说实在的,他并不想见到谢修昀,因为每每看见他时,便会想到柳嫣的一颦一笑。对于那个女弟子,莫承泽亦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的。
他栽培她,本以为她可以成为京都的红角,谁知,她却这么快地就嫁给了谢家。如今想来,都是一段令人伤心的往事。而谢修昀这个孩子,身上却流淌着柳嫣的血。莫承泽即便不愿意想起柳嫣,却都无可奈何。
“二郎,你真是太客气了。你来就来吧,还给我们带什么东西?”几日不见,不知为何,莫班主倒显得有些生分。
可是阿喜却不然,远远的,他便看见谢修昀和沈凝雪,便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
“二郎,你可算来了二郎。你这些时日还好吗?我可想你了。”阿喜的一张小脸看上去红扑扑的,大概是见谢修昀前来,他说不出的欢喜,唇角的喜色自是藏也藏不住的。
谢修昀却对阿喜这般热情的模样有些招架不住,于是,便解开了一个包裹道:“喏,这是给你的。”
阿喜将那包裹接了过来,拆开一看,是几个烧饼。一时间,心头掩饰不住的欢喜。他一向省吃俭用,那些大鱼大肉的,他不喜欢,反倒是最好这一口。
“是烧饼。二郎,你真好。”阿喜将那包裹捧了起来,似乎有些抑制不住,又拿出其中的一个烧饼,微微地尝了一口,还是之前他最熟悉的那种味道。
或是因为莫承泽站在一边,他就是再想吞完这个烧饼,也得收敛一点。所以只是微微尝了一口,便又小心翼翼地将那包裹包了起来,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在此之后,阿喜又偷偷地观望了一下莫承泽的脸。
不过,还好,师父的那张脸依旧是笑着的,似乎,并没有因为他方才那贪吃的举止而生气。
“还有这些,是给师弟们带的。那点心的味道不错,若是他们喜欢的话,下次我再从府中带些来。”谢修昀说着,又将手中的包裹递到了阿喜的手里。
莫承泽则在一旁打量着,他不时也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沈小郡主。要说这小郡主也是天生丽质,与二郎站在一起,也甚是登对。只是可惜了二郎这个唱戏的好苗子,如今迎娶了晋王府的千金,日后只怕来到这戏楼的时间就更少了。
“那我,就替师弟们谢谢二郎了。”
得来了这些吃食,倒也能解一解嘴馋。平日里的衣食都师父严格看管着,他们就如同紧绷的一根弦,倒是很少有可以放纵的机会。
还是二郎心疼他们,时不时还知道带些点心来,似乎,他们练戏的日子就没那么苦了。
莫承泽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阿喜,你先回去休息吧。为师有些事情要和二郎说。”莫承泽这么一开口。阿喜便微微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莫班主看了看谢修昀,又看了看沈凝雪,似乎有些话想要说出口,却又觉得不方便。
“莫班主,有些话还是直说吧,雪儿她也不是外人。”也不知为何,谢修昀忽而冒出了这么一句。
仿佛,他也已经从心底接受了这个女子。他们既然已经成了婚,便是夫妻。他倒愿意与她同进去。
“日后,二郎还是不要来这里了。若是让晋王知道了,也不好。二郎将来是要入朝为官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谢修昀一怔,倒是没有想到,莫承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入朝为官?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可以,他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草民,他不愿入什么仕途。可这唱戏之事,自来都不是他这样的朱门弟子去做的事。
“莫班主。莫班主所言,修昀自然明白。可修昀不想为官,修昀想要唱戏。”
沈凝雪微微张了张嘴,没想到二郎竟会有这样的志向。这和她之前所了解的谢修昀并不是一个样子。他贵为丞相次子,不想要为官,却想要唱戏度过此生。
这若是在谁看来,都是难以置信的。
莫承泽闻言,只是唇角微微一笑,“二郎莫要说这样不知深浅的话。想要做一个真正的戏角也没有二郎想的这般简单,只怕怕,二郎是承担不起。”
要知莫班主还从来没有这么和谢修昀说过话,如今看上去却是说不出的严肃。
“二郎也长大,你也知道你母亲是的如何离世的。若当时,她能听劝安心地在这戏楼中做个戏角,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二郎也是如此,既是生于朱门,也该守朱门的规矩才好。”
莫承泽此言一出,谢修昀也变得沉默了。
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正如他儿时,时常偷偷地躲在屋外,偷看阿娘唱戏。每次被阿爷发现了,都是一顿毒打,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从儿时起,他从未放弃过唱戏。他不会因为自己出生于大户人家,就扭转自己的性子。那丞相府待他如何?他心里自然明白?这些年的疏离,已然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