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昀就这么离开了丞相府,一路经过北市,向庆云寺而去。丞相府的那些侍卫则追了一路,追得腿都快断了,都没能追上修昀。
二郎就这么不见了,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那些侍卫们倒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侍卫们没有办法,也只得灰头土脸地就这么回了府。
而谢桓呢,坐在花厅中等了这么久,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一时间大怒,又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兔崽子又会跑到哪里去呢?
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却偏偏要这个时候和自己赌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家主,这二郎,这可如何是好?”那下人也不知谢修昀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二郎经常会和家主发生矛盾,这倒是真的。
“还能怎么样?等他,等他回来。反正还没有到宾客开席的时间。”谢桓抚了抚额头,看上去甚是愁苦的模样。
这个谢修昀还真是不让他省心,昨日他千叮咛万嘱咐,结果,这逆子竟然跑得没影没踪了?待修昀回来,再和他算账。
而谢修昀却全然不想管丞相府的这一摊事,此时,他已经绕过了喧闹的集市,踏上了一条石子小路。这条小路便通向那庆云寺。
徐步片刻,经过一片茂密的竹丛。或许是因少有人来,那些青竹长得郁郁葱葱的。一阵风来,不多时,还掉落下几片竹叶。向竹林深处走去,便是那座少有人去的寺庙。
庆云寺是一座老寺了,这京都的子民偶而也会在这里上香祈福。这些年还修建了一座新寺,所以,这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荒落了。
只是,谢修昀还是喜欢来到这里。此处僻静,他倒并不喜欢被旁人打扰。入了寺中,他点燃了几支香火,独自跪在跪在拜垫上跪拜那尊高高在上的佛像。
平日里,来此处跪拜,他都是为了给阿娘祈福。如今再前来,心中虽已没有牵挂,却依旧有所愿。
“请佛祖保佑,我能查清杀害阿娘的幕后之人,为阿娘报仇。”谢修昀微微闭上了眼眸,嘴里念念有词。
或许在佛祖面前本不应该说什么报仇之事,可这却是他目前最深切的渴望了。若不是如此,他又何必要在丞相府中苦苦挣扎?离家的想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他本该有个安身之所,奈何,日日却是无处漂泊的感觉。跪立了许久,他大概也许完了心愿,便又缓缓起身,将手中的香火插入了香炉之中。
眼神凝视着面前的那尊佛像,便又俯身行了一礼。做完这一切,谢修昀微微地凝神,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面前香炉中的香火一点点的燃烧着,冒着缕缕的白烟。
“郎君。郎君可要来求支签?”不知何时,一旁出现了一位拿着签筒的白发老者。这老者正说着,便上前递上了手中的签筒。
谢修昀本是无心如此,见那老者如此,便也有些好奇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谢修昀伸手将那只签筒接了过来。
“郎君请。”
修昀晃动着手中的签筒,不多时,一支竹签便掉落在了地上。修昀将那支签子捡了起来,却见那签面上写着“下下签”。
“这……郎君恐怕,恐怕最近是有血光之灾呀。”那白发老者将那签筒又接了过来,望着那一支预示着不祥之兆的签子,脸色不免有些惶恐。
血光之灾?可不正是如此吗?谢修昀早就知道有一群贼人迫不急地想要杀了自己,倒也无心再听那白发老者再诉说什么,只觉得无趣。
原本今日就是来祈福的,没有想到竟会求得这样的签运,就当是触了霉头吧。他有杀身之祸是真的,不过,谢修昀倒不在意这些签运不签运的。
就打算这么转身离开时,那白发老者却又挡在了面前。
“郎君,老朽有化解之法,要不郎君试一试?”
化解之法?何来的化解之法?这白发老者还真是可笑至极,谢修昀根本再无心再听他说什么废话,便摆了摆手,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一只脚刚踏出庆云寺之时,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又忽而围了上来。果然,他们果然又来了,从来都不会放过一个他独自出府的机会,总是这么着急。
谢修昀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剑刃出鞘,很快便和那一众贼人扭打在了一起。修昀的剑法是不错,可对方人多势众,他不停地调整剑锋,难免费力。
就在不备之时,手臂上便硬生生地挨了一下,随即袖裂,露出了一道血痕。修昀被一阵疼痛感灼烧着,倒是多了几分斗志。转眼间,又挥剑而起,剑锋夹杂着一股狠意,就向那为首的贼人刺去。
他本想活捉了这个贼人,将事情问个清楚。如今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这样的心思,大可不必。刀剑相向间,谢修昀一剑刺穿了那贼首的腹部。
剩余的的那些小贼一看,自然就不敢上前了,便纷纷地逃窜起来。修昀手臂吃痛,倒也无心去追,只见面前的贼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待他将手中的剑柄一拔,那贼人便倒在地上,鲜血便顺着腹部的伤口汩汩流出。
谢修昀也力气不支,受了剑伤的手臂在不住的发颤。他颇为勉强地俯下身来,又一把掀开了那贼人的面纱。那一瞬间,他赫然便看见